但他隨即告訴自己,這樣的情緒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想起最後一次的交談,她告訴他她愛他,也渴望能和他天長地久,但他卻冷冷的拒絕了。
他不得不承認,安卓莉說得沒錯,他對她並不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話可說了?」安卓莉隱忍在心的話忍不住爆發:「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為什麼你這麼冷血無情?」
室內一片沉默,半晌,羽野澤司拋下一顆震撼彈──
「安卓莉,這個週末我就要回日本去了,短期之間不會再到歐洲,我答應過我祖父,今後退出賽車界,專心經營羽野集團。」
「難道你不能為我留下?對你而言,我到底算什麼?」淚水又在眸底盤旋,她好氣羽野澤司的冷血,更氣自己的執著。
「安卓莉,妳是一個美麗的意外。」他沉黑的眸子裡隱含著些許的情愫。
「你不是一個輕易動情的男人,倘若你會對一個女人有不捨的感覺,那就代表這個女人在你心中佔有一定份量。」她字字句句都說得很清楚,希望能夠軟化他冰封的心。
聞言,羽野澤司冷笑,「愛情算什麼?不過就是一種箝制人類情感的東西,我說過我不需要它。」
「一個沒有心去體驗這些情感的男人,我會為他感到悲哀。」或許已是傷心過頭了,安卓莉直接說出心底話:「請你看看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我才不想當什麼鳳凰,也不想成為王妃,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和我相知相許、晨昏與共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平凡到不行,我也甘之若飴……
除了你,再也沒有任何男人,能這樣深刻的觸動我的心。」
她把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情感,全賭在這一刻了!她渴望能夠聽到他深情的回應她、告訴她,她並不孤單……
如果,他真的願意這麼告訴她,往後即使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追隨他。
羽野澤司繃著臉,好半晌,他終於開口回應道:「安卓莉,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只能祝妳幸福。」
果然……他果然沒有留她……她輸了……
「希望你今天作的決定,往後不會讓你感到後悔。」眨眨雙眸,安卓莉命令自己不許哭、不許崩潰。
接著,她走出試衣室。
現在,她只想找到店員,換掉身上這套新娘禮服。
她恨透這件禮服了!
*** *** ***
兩人在婚紗中心巧遇後的隔天晚上,羽野澤司便搭機返回日本了。
安卓莉難過的盯著電視新聞,各家媒體都搶著拍攝日本車隊離境的畫面,羽野澤司看起來神采奕奕,從容且充滿著自信,似乎一點都不會捨不得離開。
看到這裡,安卓莉只覺得更心痛、更難過。
可,棘手的事可不只這一樁,距離婚禮只剩三天的時間,在週末她就得和尚諾斯結婚,而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商量出取消婚禮的對策。
偏偏這個時候,尚諾斯的情婦──哦!不!是他的女朋友才對,居然還大搞失蹤,把尚諾斯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根有沒有辦法花心思在她的身上。
這一夜,安卓莉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否因為思念羽野澤司的緣故,還是害怕即將到來的婚禮,她徹夜難眠,難受了一夜。
直到隔日清晨,她被樓下傳來的一陣吵雜聲給吵醒──
「小姐小姐,妳快起床,大事不好了!」她的奶媽南茜連敲門都沒有敲門,便像個火車頭似的衝進她房裡。
「嗯……怎麼了?」安卓莉勉強起身,眨眨酸澀的雙眼。
啊!失眠的感覺真是難受!
「小姐,今天報紙上刊出妳的緋聞,還有照片為證!皇室方面氣得揚言說要取消婚禮!」南茜說得又急又快,手上揚著那份小報。
「讓我看看!」這下子安卓莉整個人清醒過來,一把搶過奶媽手上的報紙。
當安卓莉看到報紙上的頭版照片時,眼珠子只差沒有凸出來!
照片上竟然是她和羽野澤司激情擁吻的鏡頭,從場景看來,應該是在賽車場的那一夜。
噢噢!真是該死!她居然被跟拍了,自己都不曉得!
「小姐,夫人要妳現在就下去,還有,凱瑟琳夫人也來了。」奶媽看起來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明白了。」安卓莉歎口氣,翻下床來,直接走到浴室去。
她抬起頭,望向鏡中蒼白疲憊的臉龐,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悲哀。
唉!該來的還是會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要堅強去面對才是!
於是,安卓莉扭開水龍頭,開始盥洗。
*** *** ***
大廳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煙硝味。
「安卓莉,我們要妳解釋一下,這篇報導是怎麼回事,皇室的王妃人選,不容許有任何的污點存在。」凱瑟琳夫人將報紙放在桌面上,擁吻照大剌剌的映入在場每個人的眼中。
伊菲爾夫婦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凱瑟琳夫人的臉色只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今天她不只一個人來,還帶了幾個親信和公關部人員,以方便隨時能發出聲明。
至於明天發出的是緋聞澄清稿還是婚禮取消文,一切都得看安卓莉等下的說詞了。
「安卓莉,我在問妳話。」見她發呆,凱瑟琳夫人再度提醒。
「您想知道什麼?」安卓莉決定據實以告,倘若婚禮能夠就此取消,豈不正中她的下懷?
「我已經說過了──關於這篇報導,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
安卓莉低垂著首,點點頭,表示默認。
「安卓莉,妳──」伊菲爾夫婦發出一聲怒吼,眼看安卓莉就要與皇室錯身而過。
「我很抱歉。」
「妳跟這個賽車手是認真的?還是玩玩的?」伊菲爾先生沉聲問。
「我是認真的,但是他並沒有接受我。」安卓莉平心靜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