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不會改變心意……不會改變心意……
這句話像把利刃刺入她的心窩,痛楚從胸口不斷傳來。
她以為他們的關係會改變,但是她錯了,她可以讓他變得比較溫柔、比較具有人性,卻無法改變他那鋼鐵般的復仇信念。
「為了復仇、為了奪得企業的主控權,你願意放棄人生中更重要的東西?」安卓莉感到一股絕望,也說出心底的話:「一段真摯的感情,一個和你可以相伴一生的人,這些都不比上羽野集團的經營權重要嗎?」
羽野澤司瞇起雙眸,冷聲道:「妳說這話什麼意思?妳在威脅我?」
「你怎會認為我是在威脅你?」安卓莉平靜的說道。
「妳的意思很清楚,講白了,就是我若真和中谷優佳結婚,妳就會離開我,是不是?」他冷眸中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
安卓莉別開頭,不想讓他瞧見她的心碎,「即使真是這樣,那也是無可厚非,不是嗎?我不想介入別人的故事裡。」
「但是妳已經介入了。」羽野澤司從書桌後面走出來,站在她面前說:「我會帶著妳一起回日本去。」
「回日本做什麼?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們舉行婚禮?」安卓莉一陣傷心。
「我說過,我會不計一切迅速和她離婚,我們的婚姻不會維持太久。」羽野澤司環抱住她的雙肩,柔聲的說道。
可,安卓莉除了心痛還是心痛,他的溫言軟語再也撫慰不了她破碎的心痛,於是她輕輕的推開他的胸膛,堅決的說道:「夠了,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這個字眼卻刺傷了羽野澤司的心。
他霸道地說:「我不允許妳離開我,妳聽清楚了嗎?」
「這不公平,阿司,要讓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忍受這一切,是一件殘忍的事。」
她的告白讓羽野澤司一怔,好半晌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你呢?你愛我嗎?」安卓莉近乎絕望的問道。
她好愛他,她追著他跑遍了半個地球,就是希望能夠和他長相廝守,沒想到她竟然還是改變不了這種結果。
而羽野澤司的緘默,將安卓莉的心傷得更深。
「安卓莉,我明天就回日本,大概回去一個星期,妳先在家裡等我,等我回來後,我們再談這些問題,好嗎?」
安卓莉的眼眸染上一抹水氣,「瞧,你又想逃避我了。」
「我沒有要逃避妳,我──」
「算了,阿司,這個問題怎麼談都不會談出結果,你明天安心的回日本去,現在很晚了,我也累了。」
「真的?妳發誓妳沒有生氣?」
安卓莉沒有回答他,她掙脫他的臂彎,直接往房裡走去。
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安卓莉當下就決定了一件事。
她要離開羽野澤司。
她不要和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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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後,安卓莉當然不可能乖乖的坐在家裡,等候羽野澤司從日本回來。
當羽野澤司離開別墅,前往機場直飛日本的同時,安卓莉也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準備離開這個擁有無數回憶的地方。
她甚至不願意留下隻字片語,告訴他自己已離開的事實,她甚至不在乎羽野澤司是否會來找她,因為他對她沒有愛,只想要霸道的獨佔她……
她不需要一個不懂愛,也不懂得分享愛的男人在身邊。
但,愛上羽野澤司,是她永遠不會後悔的事。
安卓莉匆匆拿起行李,一轉身,眼前倏然一片模糊,她往前一個踉蹌,不小心被床腳拐了一下,頓時跌倒在地。
她站起身,感覺眼前更加模糊。
她的視力向來很好,總維持在一點二的最佳狀態,但最近卻突然退化,雙眼總是會突如其來的模糊一片,就像一個患有深度近視的人突然被拿下眼鏡一樣。
這種感覺教她陌生、教她驚惶,而這一切似乎是從那場意外後才開始的……
安卓莉驀地覺得,或許她的雙眼就是在那場意外中受了傷,只是現在才出現後遺症。
驚惶無助的感覺讓她放下行李,當下就立刻打電話給徐艾兒求助:「艾兒嗎?是我,安卓莉,妳現在有空嗎?我好像生病了。」
一聽到自己的好朋友生病了,徐艾兒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說道:「妳在那裡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找妳。」
話筒從她的指縫間滑落,安卓莉感到憂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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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醫院眼科門診。
安卓莉和徐艾兒不安地坐在候診室,等候著醫生來跟她們說明檢查結果。
剛才醫生進行診療時問了她許多問題,也做過腦部斷層掃瞄,之後便要她們先到另一個診療室等待,等會再跟她們說明病情。
安卓莉感到一股深切的不安,不斷扭著十指。
所幸陪在她身側的徐艾兒,不時以著雙掌傳遞給她溫暖,讓她的心溫暖安定不少。
「安卓莉小姐,妳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張醫師一臉凝肅的走了進來。
「張醫師,我朋友究竟是怎麼了?」徐艾兒急切的問道。
「安卓莉小姐的腦部之前曾經遭受撞擊,血塊瘀積的結果,現在血塊已經壓到了視神經。」
「怎、怎麼會這樣?」徐艾兒愕然,接著又質疑道:「為什麼之前回診檢查時都沒有發覺呢?」
「徐小姐,很多時候血塊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發現的,它的形成和瘀積需要時間。」張醫師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
正當艾兒想再多說些什麼時,安卓莉揮手制止了她,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淡淡問道:「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會失明?可以有任何的補救措施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開刀取出血塊。」張醫師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