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貼到老外胸前,在魯偉升視線可及範圍內,與他竊竊私語,還故意做出一些親密動作來。
「不過,我對你比較有興趣,怎麼辦?」她珠潤如蜜的唇,貼在他耳邊說道。
面對這樣一位東方維納斯,有哪位老外能受得了?但,這頭一點下去,那他該跟魯偉升怎麼交代?
與他將近七、八千萬的生意合約,會不會就這樣付諸流水,什麼也都別談了?
唉……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花小姐,你的確很美,長得又是……」
花櫻雪將食指豎在他的唇瓣上。
「噓……這些話都是多餘的,你沒聽過一句中國諺語嗎?那就是……」她貼在他耳邊,幾乎要碰觸到他的耳垂。「此時無聲勝有聲,而我也不諱言地要告訴你一句實話,你是我見過的外國人當中,最有魅力,也是最具吸引力的一位。」
兩人的耳鬢廝磨,看得魯偉升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而週遭的一些雌性動物,對於花櫻雪和老外打得火熱,又引得在場男士不停張望的作為,不免交頭接耳,互咬耳朵。
「那不是花鑫金融集團負責人花洛柏的大女兒嗎?天啊!她的行為就跟她們家的姓氏一樣,不到處招惹男人,全身好像會癢死一樣!」
一位社交名媛提著凱莉包,巴不得過去賞花櫻雪兩個耳刮子,要她自製一點。
另一位剛被有錢企業家包養的小歌星,悻悻然說道:
「哼!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聽聽看,她老爸叫花洛柏,念快一點不就叫作花蘿蔔嗎?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兒女,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兩人好像剛吃了酸葡萄,酸到牙床都歪了,嘴巴裡是這麼數落對方、輕賤對方。
但骨子裡卻巴望著能和她角色互換,當個被所有男人捧在手掌心中的小心肝寶貝。
在派對會場中的男男女女,不停地對花櫻雪的行為嘀咕之際,但她照樣我行我素,對老外下猛藥,意圖勾起他內心深處的慾望,好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來。
到時候,她就會看到魯偉升像只餓了好幾十天的野獅一樣,對著他生意上的好友大吼小叫,甚至出手修理他,而她則會在一旁,裝作自己是受害者,什麼事她都不知道。
她之所以這麼做,只為了證明自己是天生尤物,而她也想探究看看,男人究竟是個多麼低等的動物,為了女人,什麼仁義情愛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理都不理。
*** *** ***
就在花櫻雪周旋於這場桃色遊戲的當兒,一位全世界身價排名最高的年輕畫家,悄悄地抵達台灣。
這位有著中韓血統,卻在荷蘭長大的天才畫家裴祖紹,從小就有「小莫內」的封號。
他專攻印象派畫風,在十一歲那年所繪出的第一幅畫作——橄欖樹下的少女,就深獲歐洲藝術學院好評,並評定他為二十一世紀最具潛力的新興畫家。
而由於他近年來作品較少,使得他的畫更加搶手,隨便一幅,在富士比拍賣會場,都必須從三百萬美金起標。
如今,這位不過三十出頭的天才畫家,應人本文教基金會之邀,前來作為期十天的友好訪問,並且參加一位資深名畫家的四十週年回顧展。滯台期間,他還要去參加許多公益義賣活動,所得款項,將全數捐贈給一些需要幫助的原住民貧苦小朋友。
他一下飛機,Johnny Walker行銷經理的戴寶盛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他,要他今晚無論如何都得抽空前來參加Johnny Walker所舉辦的露天泳池派對。
他一住進飯店後,衣服也不換,便偷偷叫來他的隨扈雷安,並且和他串通好說詞,要是被他的經紀人米娜發現,該怎麼說才行。誰知道,當他要走出總統套房時,外邊正好站著一個人。
「祖紹,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外頭站的,正是當初發掘他,並一手栽培他的經紀人米娜。
這個女人比裴祖紹大三歲,在社交圈相當活躍。她一臉精明,總是故作老態,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權威感。
他一臉無懼,抬頭說道:
「我朋友辦了個派對,我想去參加。」
米娜繃著面孔,盯著裴祖紹,目光犀利,像看穿了他心思。
「你又想去參加那種不三不四的派對了,是不是?你不要忘了,你從事的是神聖的藝術工作,不是那種在電視機前搞笑的藝人,你要潔身自愛,怎麼能去參加什麼派對呢?」
他不過是想去放鬆一下,又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竟然也要干涉到這種地步!?
米娜雖然不太高興,可他是她的掌中寶、心中肉,當然不好太過對他凶,只好殺雞儆猴,把氣全發洩在他身邊的隨扈上——
「雷安,你不知道台灣有跟英國一樣可怕的狗仔隊嗎?你忘了黛安娜王妃是怎麼被狗仔逼死的嗎?身為裴先生的隨扈,你怎麼都不懂得做到要時時提醒、處處叮嚀,我花錢請你,是要你陪玩、陪吃,等領薪水的嗎?」米娜毫不客氣,劈頭就把雷安訓了一頓。
雷安被這強烈颱風一掃,頓時啞口無言。
這……這哪能怪他!?
他已盡了他該盡的義務,苦口婆心勸他不要外出,好好在飯店休息了呀!他不聽,硬要出去,他又有什麼辦法。
看到雷安受罰,裴祖紹當然想替他出氣,但,一想到米娜是父親親自請托,來助他在藝文界佔有一席之地的恩人,他當然不好當面跟她嗆聲。
「算了、算了!雷安,今晚就當作我們沒那福氣,乖乖回去睡覺好了!」
他來到米娜面前,擠著笑容,說道:
「不去就是了,一張臉不要繃成那樣,瞧你,魚尾紋又多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魚尾……」米娜看他這麼近距離看他,臉上肌肉忍不住頻頻抽動。她結巴說道:「還……還不是都被你氣的,你只要不……不讓我那麼擔心,我……我怎麼會長這麼多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