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每回聽到有關張家的消息,都會郁卒一整天,並不停的以酒精去麻醉自己,拒絕再去回想那段己不如人的卑賤感覺。
但這回沒有,晨光怪異、突兀卻又可愛的舉止成功地阻斷了以往那份沮喪的怒氣……哦!對,她還打了他一巴掌……
琥珀要笑不笑地搖搖頭,他的確是「侵犯」了她,但是那種純潔天真的「侵犯」,還真是史無前例呢!
想來就讓人忍不住失笑,一個二十七歲的大男人居然連親吻都不會,看來她得好好的調教他一番才是。
咦?她……調教他?
「拜託!」她對自己居然會動這種不純真的念頭而感到羞愧不已,卻也覺得……
期待!
她真的是十分的期待耶!
她並不是世紀末的豪放女,見一個男人捉一個;見兩個抓一雙地拖上床……可是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她……居然懷念起一個男人的懷抱與親吻。
「琥珀兒。」
唉!她還以為是幻聽,但是轉過身,卻真的看見晨光朝自己走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琥珀粗魯的回應,企圖掩飾她不應有的心悸。
「我是來道歉的,」晨光說得一板一眼,滿臉充滿了愧疚之意,「我很抱歉強吻了你,那是不對的。」
她撇撇嘴,心中立刻明白了。
「是那個臭小子要你來的,對不對?」她惡狠狠的興師問罪。
「誰?」晨光原本還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哦!對。」他知道她在說誰了。「就是司馬炎塵那孩子要我來的。」
「那孩子?」琥珀饒富興味地看著他,「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膽敢把阿塵當小孩子看。奇怪,他沒有對你抗議過嗎?」
「有啊!」晨光點頭道:「不過他真的還是個小孩子嘛!事實上,每個人都是天父的孩子,應當都得到喜樂平安。」
「說得跟真的一樣。」哦!他又來了。
「這本來就是真的嘛!」雖然明知琥珀不相信他更是天使,不過晨光依舊誠實的回答。
「我說,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天使,」她睥睨他手臂上痊癒得差不多的傷口,「你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蹺家大少爺,一時貪圖新鮮才溜出來玩。」
「我不--」他張口想反駁。
「你差不多也鬧夠了吧?該回家了,少爺。」
也許這番諷刺的話令人有些難堪,但她真的是為了他好,至少她沒有像某些人在他背後恥笑他,認為他是賴上琥珀這裡可以吃白食的好康所在。
儘管他們這條黑街有司馬炎塵及石榴玉那種聰慧堅毅的年輕優秀份子,但大多數的人仍和她一樣,早就被這陰暗的臭水溝染得同流合污,且時間久了,也就懶得翻身,日子也就一天天的過去了。
可是,晨光不屬於這裡。
他太乾淨了,他絕不可能會想要一個像她這種不潔的女人……
晨光聞言不笑了,他露出沉重的表情,問出他滿腹的疑問。「為什麼你們大家都不相信我真是天使?這會今天父非常的傷心。」
「聖誕老公公都沒有送禮物給咱們了,上帝又能拿我們怎麼樣?」琥珀將手中的「一番麒麟」咕嚕嚕的一口喝光。
「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愈久,便有愈多令人傷痛的傷口,會刺得你不會去相信那種可笑的玩意兒。」琥珀愈說愈鑽牛角尖。
「為什麼?」塵世間的人的想法好奇怪喔!
「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更難受。」「啪!」她用力將鋁罐捏扁。
「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想替她消極的想法洗腦。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琥珀刻意轉移話題,「你先前好像說要找什麼東西來著?」
「「聖杖」。」晨光道,突然覺得這項任務似乎變得好遙遠。
他迷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發現自己可以一直這樣的看著她,而將其他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那是什麼東西?」哇!聽起來挺嚴肅的。
「是天父的精神象徵。」講到這件事,晨光整個人全都「豎立」了起來,差點讓她以為他要起立唱國歌哩!「當年,天父先將『聖杖』交給摩西,讓他代替天父對埃及人及它虔誠的子民顯示神跡,分開紅海,阻絕了追兵,救了猶太人。」
「對,埃及王子是這麼演的。」她最近才看過這部由「夢工廠」拍出來的卡通大作。
「啥?」晨光沒聽清楚。
「沒事,你快繼續說,然後呢?」
「然後「聖杖」便被收回到天堂裡,一直到現在,天父及長老們做出決議,要將「聖杖」再度送到人間,贈予世上最大的主教堂,希望『聖杖』的力量能賜予世人喜悅和樂。」晨光滿臉聖潔的說道。
「哼!」他媽的!她就是很惡意的對他那閃亮而虔誠的表情看得不、順、眼極了!
「看來你是「信耶穌,得永生」的信徒羅?」
第四章 遊山玩水
當卸下防禦的面具,
我和你悠悠遊在大自然裡,
享受凡塵的洗禮,
此時,我的心竟悸動不已。
「生命有許多種類型,而且永恆不滅。」晨光答得一本正經。
琥珀微牽嘴角,緩緩道:「以前有個傢伙,嗯!應該說是天主教的神父,他不停的對我傳教,要我信教,還告訴我一套什麼永生啦、上天國啦、下地獄啦,一堆圈圈叉叉的事兒。
「他很有耐心喔!每天都跑來找我,一直到我終於不耐煩了,就不客氣的問他,『我為什麼一定要信教?』『因為信了教,上帝才會保佑你呀!』那個神父是這麼回答的。
『那我問你,上帝是不是博愛的?』琥珀設下了圈套。
『對呀。』神父不疑有他。
『那我再問你,上帝是不是萬能的?』她再設下第二個圈套。
『對呀!』神父又放心的回道。
『那我何必信他?既然他是萬能的,當然會知道我的存在;既然他是博愛的,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我信不信他而不愛顧我?』她滿口歪理。
『不、不是這樣說的,你不信不行的呀!』神父一時拿她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