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資格繼承財產!」白珍珠恨恨的說。
「我沒有?難道你比我有資格嗎?」琥珀故意貶低白珍珠的地位。
「沒錯。」白珍珠愈說愈生氣,「當然是我比你有資格,我嫁進張家二十年,這麼長的時間都在哄那個死人骨頭的老太婆開心,打點大大小小的家務,陪你的叔叔上床,為張家傳宗接代……這些都是我的功勞,誰都不能夠抹煞的。那些錢本來就應該都是我的!」愈說她愈覺理直氣壯。
琥珀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白珍珠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怛是,她沒有料到她的思想竟如此偏激!「你--」
「你為什麼要回來?我過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回來破壞這一切?」白珍珠冷不防推了琥珀一把。
琥珀踉蹌的站不穩腳,「嬸嬸,你聽我說--」她被白珍珠面上不善的神色嚇到了。
「不聽、不聽,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聽!」白珍珠窮兇惡極地嚷著,還不忘緊張的朝巷子口不斷探望,心中覺得有點不安,小郎怎麼還沒出現?
她又用力的推了琥珀一下。
琥珀雖然已經有了防備,但是,身體還是晃了一下。
啊!來了、來了!
一輛破兮兮的深藍色轎車熄滅燈火、放慢車速,正悄悄的駛進這條巷道。
琥珀根本沒注意到那輛車!她腸思枯竭的想和白珍珠講點道理,因此,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她。
「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琥珀被白珍珠這種無理取鬧的態度弄得煩透了,此時,她不禁後悔出來和她談判。
「我要你--去死!」這回白珍珠鼓足吃奶之力,將琥珀用力的撞跌到馬路中央--
「啊」琥珀坐在地上,下意識的往前方一瞧,耳朵裡則傳入車子引擎的發動聲--
「SHIT!」霍然領悟的琥珀慌亂地想站起身,卻被腳踝傳來的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給震懾住,一時只能怔仲的望著迎面而來的車燈……
暗夜內,巷子裡,傳來一記淒厲的聲響……
※ ※ ※ ※ ※ ※ ※
當初,他為什麼不堅持到底,跟著琥珀一塊兒出門呢?
晨光不下千百遍在心中責備自己,如果他當初堅持陪她去赴約就好了……
他實在不應該放她一個人落單的!
醫院裡--
這裡單調得雪白色彩和天堂中的柔和的白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這裡的白色刺眼得讓他這個天使的心中不禁發毛!
在醫院中,他看盡了人類在生老病死中的臉孔……
一幕接一幕生離死別的畫面在晨光的面前掠過,但他卻無心掛念,一心只牽掛著那個被推入手術室中,目前生死末卜的佳人……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他的內心深深的在害怕,他害怕看見從手術室方向中飄出一抹代表靈魂的光束,那就代表……琥珀兒的什麼都結束了!晨光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人類的魂魄在上了天堂後,還是對紅塵俗世感到戀眷不捨?
那是一生一世注定捨不掉的牽掛啊!
他沒想到在他決心拋棄天使這個身份後,天父竟會如此殘忍地給他這個教訓!
不!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晨光在心中大聲的悲泣。
「我不相信!」他陡然從椅子上起立,也不顧身旁驚詫的人群。「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的!」
在手術室門的眾人都被晨光的舉動駭到,大夥紛紛轉頭注視著這不可能是夏實的一幕!
「哦」先是一名老婦大口大口的驚喘,人都險些兒要休克過去,因為,她看見全身逐漸散發出銀白色光芒的晨光!
「快看哪!」不知道是誰先發出這聲呼喊。
「我的天!」有人忙在胸口畫上十字。
「看--」
看!
「天哪--」接獲消息趕來的司馬炎塵及石榴玉等一夥人全看得愣住了,所有的人都目睹了一幕奇跡。
黑髮飛揚的晨光被一層似霧非霧的白光緊緊的包圍著,那層白光還鍍著金色的迷彩,那柔和的光芒正如清晨衝破雲層的--晨光!
「晨光……」司馬炎塵吞著口水,看著一對雪白的羽翅緩慢地從晨光雄健的背部抽展、成形。哇哇哇!是一對翅膀耶!一對潔白無瑕的翅膀耶!
石榴玉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她已渾然忘我的被眼前這一幕震懾住,耳中也憶起琥珀曾立誓要找一個天使做老公的神聖願望。
原來是真的,原來晨光真的是一個天使,一個如假包換的天使!
第九章
用我心換你心,
換得一生一世的承諾,
換得永永遠遠的快樂,
此刻,只期望你能再看我一眼……
對於自己週遭的變化,晨光完全沒有知覺,因為,他正痛苦的沉浸在濃濃的自責中。
「為什麼?」他朝著醫院的天花板厲聲嘶吼:「為什麼……」
潔淨的淚珠自他的眼眶流出。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天父真要降下懲罰,那理應是報應到他的身上,他不該拿琥珀兒開刀啊,他禁不住開始懷疑天父的心!
「為什麼……」他淒厲的大喊。
突然間,所有的畫面都停格了--
一隻正要掉到地上的玻璃瓶,凝在半空中!
打著石膏的病童坐在輪椅上不動,受傷的腳正舉得高高的!
一名正要替病人打針的護士正把針筒舉得與肩齊高,檢查裡面的藥水!
兩、三個清潔工正要推著裝滿髒毛巾、髒衣服的推車,進入電梯內!
此時,一道璀璨的聖潔光芒自天際灑向大地,凡是光芒拂照到哪個角落,哪兒的時間便凍結住了!
晨光瞪大眼眸,清楚的聽見傳人腦海中的慈愛嗓音。
孩子。
「長老!」晨光忘我的叫道,他聽出那聲音是聖彼得長老!「長老,請救救她,請你一定要救救她!」他悲痛的乞求。
光圈益形擴張,籠罩的範圍愈來愈大。
孩子,生死各有命哪!
「不!她不能!」晨光的聲音都喊得嘶啞了,兩道清淚毫不保留的流淌而下,「我還要和她廝守一輩子,求求你們別帶走她啊!」他難過得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替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