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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疼嗎?」一雙黑色的眼眸在他正前方淡淡的凝視著他,還不斷的在對他說話。

  不不不!不對,他將眼睛的焦點往下移,找到兩片正在輕吐甜蜜嗓音的馥紅唇瓣,那張嘴唇看起來好像十分鮮嫩可口似的。

  哦!他的嘴巴好乾……

  像是能解讀他說不出口的乾渴慾望,那個有雙黑眼珠的主人退開了些,再回來時,一雙纖纖素手裡捧著一杯水,那裡面的液體滋潤了他乾澀皴裂的嘴唇。

  「再多睡一會兒吧!」那是一雙溫柔的小手,纖細的指尖輕點在他沉重的眼皮上。

  那種輕柔的觸摸頓時讓他想到睏倦,又再度沉人夢鄉。

  ※※※※※※※※

  哦!他的眼珠有如草原般的翠綠,就好像翡翠一樣。

  琥珀不自覺地將掌心捂在胸口,想按捺住胸腔內加速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黑髮、綠眼--這不是撒旦才具有的魔魅外表嗎?

  她情不自禁凝視著床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深深被他那成熟五官所散發出的純其無瑕的氣息給懾住了。

  天使?!

  她差一點脫口而出這個稱謂,但隨即又不可置信地呆愣住,忍不住想更靠近一點看他,她想將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那張男性化的臉優雅而漂亮,但難得的是,他並沒有女性化的傾向。

  琥珀著魔似的伸手輕觸他的臉頰,輕撫他那剛毅的線條,從額頭到濃眉、鼻樑、嘴唇……直到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逼近時,才恍如大夢初醒般地收回手,臉上還帶有一絲慌亂的神情。

  「琥珀姊、琥珀姊,他醒了沒有?」來人是石榴玉,此刻她正用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瞟啊瞟的。

  琥珀不訝異的看出她刻意化了妝,還穿上她最喜歡的翠綠色系衣裳,整個人從外表上看來格外地清新俏麗。

  「噓!」琥珀將食指輕點在唇上,表示床上的「病人」正處在「龜息」的狀態,請她不要出聲驚擾。

  「哦!」石榴玉馬上意會地噤聲,儘管她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問。

  他是誰呀?他叫什麼名字呀?他為什麼會「從天而降」啊?這些問題石榴王全都恨不得能一吐為快。

  因為,他們「撿」到他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三天了耶!

  當時,琥珀立刻要求司馬炎塵去找人幫忙,然後才順利的將「病人」抬到屋內。琥珀並讓出自己的床鋪,找醫生來處理他身上的傷口。

  不曉得是什麼利器殺的傷力那麼大?他身上那道主要的傷口又深又紅,由上到下斜斜的呈四十五角劈開他的右肩臂,可見下刀的人是下了必死的決心要砍死他不可,就連早年曾見識過一些大風大浪的琥珀也忍不住別過頭去,不忍心看。

  當皮破肉綻的血口子用層層紗布繃帶包紮好後,醫生才在處理其他零零碎碎的小傷痕時,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傷得這麼重,是誰動的手?你們又是從哪裡找到他的?」八成是不良少年械鬥,醫生暗忖。

  三人不約而同的仰頭一望,害得醫生也跟著抬起腦袋,心中則納悶不已,奇怪?這破舊泛黃的天花板有什麼好看,怎麼他們都看得那麼專注?

  儘管整件事的情況十分詭異,但三人卻很有默契地三緘其口。

  而現在,充當護士的琥珀正熟練地拆掉舊的繃帶,重新替他上藥,石榴玉也很熱心的幫著拿東西,在她旁邊像個小陀螺似的轉呀轉個不停。

  「好了!」總算大功告成,琥珀拎起急救箱準備放回去,收工了。

  「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他。」石榴玉自告奮勇,就是不肯錯過可以親近這名大帥哥的機會。

  琥珀豈會不懂石榴玉的心思。

  畢竟,少女情懷總是詩呀!

  琥珀淡淡地一笑,留下石榴玉在房內,逕自準備下樓開店。

  富她從店裡那幅「報福音的天使」畫像擦身而過時,突然,她若有所思的緩下了腳步。

  畫像中大天使加百列那頭金色的頭髮在暈昏的燈光下,竟驟然變成黑亮亮的色澤。

  「媽的!」甩了甩頭,琥珀硬是排除心中那份怪異的聯想,她告訴自己,若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只是替自己找煩惱罷了。

  她絕不會對自己承認,就在剛剛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她竟將那名陌生男子的臉容和加百列的肖像混合成一體了。

  她心想,她一定是眼睛花了!

  一定是這樣。

  ※ ※ ※ ※ ※

  這是一間設備新穎、醫師品質高水平的醫院。

  在一間偌大的VIP病房中,躺著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她已經病入膏肓了,在她的身邊擺了一堆供給她呼吸活命的先進醫療器材,濃厚的藥味充斥在整間房間內。

  「奶奶,你今天有沒有覺得舒服些?」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輕輕敲了門進來,後面跟著一名雙手捧著插滿向日葵花瓶的婦人。浪漫 一生 製作

  這名婦人的氣質和她斯文溫吞的丈夫迥異,在她那雙美艷的丹鳳眼裡,流轉出精悍的銳光。

  「嗯……」老太太勉強睜開眼,原本想向孫子及孫媳婦回以微笑,但是,卻只能無力地扯動一下嘴角罷了。

  「你們……找到那丫頭了嗎?」老太太顫巍巍的問。

  「還沒有。」張萬千在床邊坐下,握住老太太瘦弱且冰涼的手,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他深深覺得自己對不住這個從小照顧他、關懷他又指導他的長輩。

  然而,他的妻子白珍珠卻絲毫不這麼覺得。

  她故作嫻淑的把花擺在几面上,整弄著花的外觀,實則豎起耳朵,既緊張又期待的聆聽老太太與她丈夫的一言一語。

  「好久了,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到那孩子了!」老太太想著想著,不禁涕泗縱橫。「我知道……我錯了……我當初錯了……錯了啊……」

  老變態!白珍珠真想放聲反駁。

  錯了?怎麼會錯了呢?白珍珠不滿的心底暗罵。

  當初該更早一點把那個小妓女給趕出家門才對,幹嘛到現在又來反悔?真是人一老,思緒都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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