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思鄉情濃,他的步伐隨著心思而驅動,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他無意識地拾階往頂樓陽台走去。
和在半夜中仍嘈雜喧鬧的地面比起來,天空顯得多麼安靜啊!
晨光就這麼盤腿坐下,呆望著一片無垠的黑暗……
※ ※ ※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整天的店務,琥珀踩著略嫌疲倦的步伐爬上二樓,在打開電燈開關時,她突然有一種感覺--
他不在屋內。
「還真的呢!」一一找過每個房間,琥珀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直覺滿靈的,或許這就是她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呸呸呸!誰跟他心有靈犀啦?琥珀在心中暗暗叨念著,伸手往頸後發酸、發疼的肌肉揉捏著,並將髮髻松下,紆解秀髮的緊繃感。
按照這種情形看來,晨光此刻應該是在陽台上吧?但是……
「他在上面做什麼呢?」她喃喃自問,但隨即想到,也許他是想一個人獨處,那就隨他去吧!
拿起乾淨的衣物,琥珀走進浴室。
淋浴後,琥珀穿著質料柔軟的睡衣走出浴室,還是沒有看見晨光的身影,他還待在陽台上是嗎?
「都十二點了!」她找到他的睡衣,明白他是光著上半身待在陽台上。
他他他……是蠢了、癡了、呆了、傻了嗎?
著涼了她絕對不負責,琥珀恨恨的心中暗忖。
抓起一本時裝雜誌充當睡前讀物,琥珀卻一直無法放輕鬆,她左右輾轉,口中忍不住罵起人來。
可惡!
她……居然在擔心他!
而這種滋味還真是……他媽的難受耶!
想想她活到了二十八歲,曾經為誰擔過心了?怎麼會偏偏為了一個「天使」而破了例呢?
不!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真的!
※ ※ ※ ※ ※
「穿上!」琥珀怏怏的將一件上衣拋到他的頭上。
晨光拉下衣服,驚訝地看著琥珀不快的神態。
「你在生氣嗎?」他關心的問:「怎麼了?」
「哪--有?」琥珀挺不自在的別過頭,「沒事就早點回屋裡去,傷都還沒好就跑出來吹風,就算現在是夏天,也很容易著涼,你不知道嗎?」她口氣不佳的說道。
「你在關心我?」晨光突覺心中有一股暖流通過,感覺難受的心口彷彿得到平撫。
「見鬼了!」琥珀像被蜜蜂螫到似的跳了起來,打死不承認的樣子。「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給我添麻煩罷了。」她故意選傷人的話說。
呵呵!晨光在內心偷笑,覺得她那副言不由衷的著惱樣更是可愛極了,於是,他緩慢地露土一抹笑顏,真誠的說:「謝謝。」
彷彿驚覺被他看出什麼,琥珀故作驕傲的哼了一聲,轉頭離去。
哦喔!她覺得好尷尬喔!
晨光一時忘卻了心中的感傷,笑著披上衣服,他明白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非常的多采多姿。
突然間,他覺得回天堂及尋找「聖杖」的任務似乎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種奇異的感情因子已經偷偷的在這位天使的心房播種,之後就只能靜待它的萌芽了。
※ ※ ※ ※ ※ ※ ※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指尖頗有節奏的敲打著牆面,司馬炎塵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報告書。
「真的。」他的手下一絲不苟的回應。
在這條黑沖的「哨子」們都對這名少年主子極為敬佩,只因他的確具有叱時風雲的領導能力。
「好!我知道了。」他將報告書塞入斜掛在身上的鼓脹書包裡,順便拍了兩下。
「我們該怎麼做?」「哨子」們恭請司馬炎塵下令。
「什麼消息都別回應。」對!他決定暫時先別打草驚蛇。「連對方打個噴嚏,咱們也不能拿面紙出來擦,懂嗎?交代下去,若有人探消息,連個屁都不能響,違者將重罰。」
「是。」
※ ※ ※ ※ ※
琥珀的店近來變得非常熱鬧,許多鶯鶯燕燕來吃一頓飯,總得耗上個把小時……每個人能拖就拖的捨不得離開,拜託!她又不是開法式料理餐廳,吃頓飯還得培養氣氛嗎?她恨恨的想。浪 漫 一 生 Noriko P掃瞄
「嗨!晨光,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喲!」
這是第N道嬌滴滴的招呼聲進了店裡,那嗓音甜膩得都快滴出蜜來。
儘管在廚房忙得像台多頭火車,但是,琥珀仍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
什麼叫做好久不見,她明明昨天才來「報到」過呢!
也難怪琥珀會氣得跳腳,因為,她開始覺得自己賣的不是飯,也不是她向來自豪的廚藝,而是在賣「肉」,而那塊肉就是正在跑堂的那塊活色生香的超級大帥哥。
這對她來講,真的算得上是一種侮辱耶!
「晨光,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瞧你滿頭大汗的。」
啥?滿頭大汗!這話還有天理嗎?琥珀在廚房內聽得差點拿起菜刀殺了出去。
她這個老闆好歹也算是「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忠實執行者,這群眼睛沾到蛤肉的女人怎麼就從來沒有這樣安慰過她?
「晨光,這是我替你買的新衣服,來來來!試試看合不合身?你總不能、水遠只穿那套髒兮兮的衣服吧?」
琥珀聽了,忍不住向上翻了個白眼。
拜託!在餐廳裡做事本來就會沾染油膩咩!更何況他的工作服、之所以髒兮兮,完全是因為他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菜才弄髒的,她都還沒有跟他算盤碗的賠償費呢!
「晨光--」
「晨光--」
嬌滴滴的嗲聲此起彼落的不停叫著,聽得琥珀差點忍不住衝出去,告訴那群花癡春天早就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夏天,別再叫春了。
「你沒事吧?」才一踏入廚房,晨光就結結實實地被琥珀那一臉大便瞼給嚇到。「琥珀兒?」
「當然沒事。」
說也奇怪,打一開始晨光就如是的叫她,他「琥珀兒」長、「琥珀兒」短的,任她再三提醒他別用這種嗯心的名稱呼喚她都沒有用,最後只好隨他去,如今,她想抗議也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