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不用麻煩了,我不餓。」
「橘兒小姐,妳不吃東西怎麼行!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吃不下。」她沒有食慾。「我要去教堂。」
「去叫司機備車。」莫奇吩咐下去,然後將桑橘兒帶往餐廳,退而求其次地道:「至少喝杯牛奶墊胃。」
她點點頭,接過傭人遞上來的牛奶,慢慢地喝著。
莫奇看著她,「橘兒小姐,我相信少爺會平安回來的,所以妳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免得少爺回來的時候卻換妳病倒了。」
「嗯。」她很努力地把牛奶喝完,然後讓司機送她到附近的教堂去。
她靜靜地凝視聖壇上的聖像,教堂內靜謐而安祥的氛圍淡釋了她心中的恐懼和憂慮,心情難得地平靜下來。
她誠心地祈求──
慈愛的上帝,請禰賜福我的丈夫南宮聖,並護衛他可以遠離危險,平安地回到我的身邊,我願意減短壽命,請將他還給我……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回來……
是啊,只要他平安回來就夠了……
一股酸楚湧上,她雙手摀著臉,喉頭像被什麼梗住說不出話來,雙肩微微顫動著,晶瑩剔透的淚水自她的指縫間滑落。
如果禰非要帶他走不可,那麼也一併把我帶走……
她不要獨自一人活在沒有聖哥哥的世界裡。
「橘兒,別哭了。」她流的眼淚彷彿悉數淹進他的心底,氾濫成災,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這個聲音……是幻聽嗎?
另一個聲音響起,「橘兒,我們回來了。」
是Venus。那麼就不是她的幻覺了!
桑橘兒站起身,慢慢地轉過來,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最先看見的是荷米斯和Mars,還有站在他們後面的Venus──
聖哥哥呢?
在沒有看見南宮聖的瞬間,絕望像烏雲漫天徹地襲來,她幾乎要承受不住。
「幸不辱命。」Venus推著輪椅走向前。
Mars和荷米斯側著身體讓出路來。
桑橘兒看清坐在輪椅上的人,驚詫地摀著嘴巴,淚水隨即又盈滿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真的是……聖哥哥!「不是我的幻覺吧……」她哽咽。
「我回來了。」坐在輪椅上的黑帝斯左腿骨折,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俊美的臉上也有擦傷,但是最重要的他還活著。
「聖哥哥……」她激動地語不成句,淚流不止。
他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妳已經哭得夠多了,都把眼睛哭腫了,現在我回來了,妳還要哭嗎?」
「我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
想必是慈愛的上帝聽到她真心誠意的祈求了,所以才把聖哥哥還給她。
這輩子,她願意當上帝最忠實的僕人。
「Venus、Mars、荷米斯,謝謝你們……」她的感激無法言喻。
荷米斯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
Mars聳聳肩,「就算妳沒有拜託我們,我們也一定會找到黑帝斯,是死是活都會把他帶回來。」
Venus似笑非笑地提起,「黑帝斯,橘兒很愛你呢!」
嚇!桑橘兒的臉飛紅,「Venus,妳別說啦……」
「Venus妳說,我想知道。」黑帝斯的視線始終不曾從桑橘兒臉上移開。
「昨天之前我們已經快要把貝魯特翻過來了,卻還是沒有你的消息,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橘兒跟我說如果失去你,她也不要存在。」
如果失去他,她也不要存在。黑帝斯的眸色轉深,「我很高興妳這麼愛我、在乎我,但是倘若我真的發生意外,不在了,我會希望妳再找一個愛妳、疼妳的人過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做傻事。」
紅著臉,她卻十分堅定地道:「那個人就是你。」
Mars的肩膀抖了抖,「我要到外面走一走。」太肉麻的場景他會起雞皮疙瘩。
「我也去。」荷米斯附和。「不曉得這附近有沒有河?」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他的手又癢了。
Venus想不通,「釣魚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他最愛把魚拉出水面那一瞬間的手感,「改天妳可以跟我去,親身體驗一下就知道啦……」
三個人漸行漸遠了去……
*** *** ***
「聖哥哥,你的傷……」桑橘兒很是心疼地審視他身上的傷。
「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個礙腳的東西恐怕得在我腿上待一個多月。」雖然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算是很幸運了,有很多人不是當場死亡,就是斷手斷腳,但是一想到得拄枴杖或者坐輪椅行動,他的心情就很惡劣。
「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感謝上帝的恩惠了。」她微笑,眼中閃爍著淚光。「沒關係,你要拄枴杖的話,我就陪你慢慢走,你要坐輪椅的話,我就推著你走,我們可以一起慢慢散步。」
「抱歉,讓妳擔心受怕了。」他歉疚地道。「在爆炸發生的當時,我的衛星通訊器不見了,我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根本沒有辦法和Venus或Mars聯絡上。」
「你回來就好。」失而復得讓人更懂得珍惜。她趨前彎下身子輕輕擁抱他,「聖哥哥,歡迎回來。」
他瞅著她,「妳瘦了很多。」她受的痛苦煎熬他都明白,往後他會更加小心行事。
她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當然有,妳本來就沒幾兩肉,現在又更瘦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凌虐妳了呢!」他的手擱在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妳一定沒吃早餐,對吧?」
她愣了一下,「出門前我、我喝了一杯牛奶。」
「才一杯牛奶怎麼夠……」
桑橘兒把臉埋在黑帝斯的胸前,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咕噥了一句。
他沒聽清楚,「妳說什麼?」
「聖哥哥。」她喚了聲。
「嗯?」他想托起她的臉,她卻不依。「這樣悶著臉不好說話吧?」
「我們……」
「怎麼樣?」他納悶地瞪著她頭頂的發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