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影子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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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初舞的眸光一閃,「這是……你的『子夜梨花圖』。」

  他揚眉,「是我畫的,畫中的人是誰,妳看不出?」

  「你曾說過,畫中有你一個極為珍惜的人。」明眸凝在畫上,忽然她明白了──那婆娑舞動的樹枝和那片清幽明亮的月光,難道都是在說……她?

  「妳已經看懂了,是嗎?」他的眸子亮如星、烈如火。「妳怪我從不肯對妳明言,但是十年前我已經把心捧給妳看,只是妳沒有看懂。這幅畫,我不肯送給妳,是因為我要將妳的身影刻在我的心上,留在我的身邊。」

  「我不信。」她的目光迷離,「你不是這樣多情的人。」

  依稀彷彿回到十年前,那時她曾說:「想不到霧影公子還是個多情的人呢。」

  「多情自古空餘恨,我但願自己是個無情人。」記憶中他的回答與此刻說的話相重疊,連那黯然神傷的神情都分毫不差。

  輕輕握住她的手,行歌柔聲說:「初舞,跟我走吧。」

  「走?去哪裡?」

  「天涯海角,哪裡都可以,只要我們能在一起。」

  初舞酸澀地笑,「永遠跟在你的身邊,永遠只做你身後的影子?永遠只做行歌的初舞?」

  「做我的初舞,不好嗎?這十年裡,我們不都是這樣一起過的?」

  他的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中,灼熱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吹吐著撩人的熱氣。

  「初舞,妳的心中真能忘記我,視我如不見?妳真的可以安心地躺在君澤的懷裡,曲意承歡?」

  感覺到懷中的她在輕輕顫抖,他的唇角流露出難以察覺的淺笑,低垂下頭,小心地含住她的耳垂,啃咬著她雪白的脖頸,一點點地挪移,直到雙唇相碰,那如潮水烈火一般的浪潮驟然席捲了彼此的全身。

  初舞的心彷彿都被他的熱吻穿透。十年中,即使曾經相依相偎,即使曾經攜手並肩,他與她始終以禮相持,沒有過任何過分的親密舉動。

  怎麼也想不到,走入絕境之時,他會吻她。

  他熱烈而深切的吻讓她無法躲避,或許是期待了太久,即使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無動於衷,視同陌路,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她依然會忍不住沉湎於其中。

  不知道他的吻到底糾纏了多久,直到最後她的雙腳都已無法站立,他托住她的腰,手指摩挲著她滾燙的唇,悅耳的音色中還有一絲古怪的笑意,「這樣單純善良的妳,還能接受君澤對妳的愛撫嗎?當他環抱住妳的時候,妳會像剛才與我那樣,與他抵死纏綿嗎?」

  猝然,他鬆開手,退開幾步。「這樣冰冷的世界裡,妳我只有像剛才那樣擁抱取暖才可以生存。初舞,妳能否認剛才的一切不是出自妳的真心?妳能允許自己面對君澤時,還同床異夢地思念著別的男人?」

  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不是因為身體的寒冷,而是心冷,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她的心上,揪起了她的罪惡感。

  即將與君澤成婚之前,她居然讓自己投進行歌的懷抱,還不守婦道地與他……她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君澤。

  「承認吧,初舞,妳只可能是我的,也只能與我在一起,無論時間,無論生死。」

  那清冷的,猶如魔音一樣的宣告,讓她忍無可忍地用雙手摀住了耳朵。

  「你走吧,求你,走吧!別再來煩我了,行歌。為什麼你不讓我平靜地生活?為什麼你要讓我痛苦心碎才滿意?」

  行歌用力拉下她的手,靜靜地,一個字、一個字對她念出,「我最不想傷的人是妳,而妳在答應嫁給君澤的時候就已經傷了我,一個受傷的人,要怎樣做才能自保?」

  她怔怔地看著他,彷彿聽不懂他的話。

  「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更重地去傷害別人。」他將那幅畫塞進她手中,「初舞,我也不想讓我們彼此傷害,我更不想傷害君澤和王爺,所以,請跟我走。」

  初舞的嘴唇顫抖,眼眸中盈盈閃爍的全是淚光。

  行歌彷彿等了上千年之久,才看到她的唇輕輕開闔,只吐出一個字──

  「不。」

  *** *** ***

  吳王獨子的大婚震動京城,連聖上都提前送來了賀禮,將吳王楚天君的威望聲名提高到了極致。

  熱熱鬧鬧的場面在王府中很久沒看到了,雖然吳王每年的壽誕都會有不少賓客上門,但是近幾年吳王放出話來,總推說身體不適,減少了會客的人數,所以壽宴也顯得冷清了一些。

  但是君澤的這次大婚不同,不僅震動了京城的富賈豪紳,重臣親貴,邊陲小國都派人專程送來賀禮,意圖在這一天能博得吳王的歡心。

  然而,就在這片熱鬧聲中,卻有幾個人顯得愁眉不展,心不在焉。

  第一個,就是吳王。

  自從行歌與他攤牌之後,一連數日都看不到行歌的影子,他派人去找,只得到回報說行歌不在踏歌別館,無人知道他的去向。

  以吳王對行歌的瞭解,的確相信他所說的話,也就是他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話。

  而君澤那天晚上與行歌到底談了什麼他並不清楚,只知君澤在回來之後,長長地慨歎了一句,「父親不該將行歌的身世瞞我,更不該讓他獨自一人到江湖上去漂泊,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

  吳王震動不已,「你不介意?」

  「我怎麼會介意多一個手足相親的兄弟呢?」君澤微微蹙眉,「父親,他已經孤苦了二十多年,如果我再……」

  話未說完,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說下去了,但是王爺分明感覺到他後面所要提的是關於初舞的事情。

  一個女人,居然牽住了兩個兒子的心。於是吳王破天荒親自到夏府去了一趟。

  支開了驚喜惶恐的夏宜修,他瞪著初舞,直截了當地問:「妳的心中到底是想嫁給君澤,還是惦著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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