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影子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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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他並未理睬跟隨的那個人,逕自直闖向皇帝寢宮。大概是因為他上一次的潛入讓聖上恐懼,所以這次來明顯加強守備,到處是侍衛晃動的人影。

  「欲蓋彌彰。」他冷冷一笑,躍身掠向守衛最森嚴的那一邊。

  沒想到身後那人比他的速度還快,彷彿只是眨眼間就已掠過他身邊,趕到他面前,伸臂一攔。

  他頓住雙足,問道:「攔我做什麼?難道是怕我去送死?」

  夜色太黑,雖然和那人近在咫尺卻看不清對方的面目。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固執地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

  「今日之事,若我不現身絕不能平復聖上的怒氣。但我未必會死,當年我娘將我生在冰天雪地的塞外時,就沒指望我會活著,還活得這麼好,所以現在我更不會去死。」他深深地盯著那人,「讓開,沒人攔得住我。」

  那人遲疑著,身子稍稍偏了一下。

  頃刻間,行歌穿過那人的身側,躍到前面的紫辰殿。

  大殿內燈火通明,皇帝正和神武將軍商議明日如何強闖王府之事。突然間窗欞一陣亂響,西邊的窗戶不知怎的驟然打開,有道人影挾著清冷的風落在殿內兩人面前。

  皇帝驟然變色,起身叫道:「你、你是誰?」

  神武將軍同時大喊,「有刺客!護駕!」

  附近早已埋伏好的神武軍士立刻湧入大殿,隔開了聖上與行歌。

  他斜睨著眾人,淡淡一笑,「聖上包圍吳王府,聽說就是為了要見我?怎麼我來了,聖上卻沒有半點待客之道?」

  本來皇帝還不是十分確定行歌是否就是當日強取靈芝之人,在他心中,那個以殺氣就逼得他雙手交出靈芝的強盜必然是滿臉虯髯的莽撞大漢,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如神仙般靈秀俊逸的公子,但行歌剛一開口,那靈動而有魅惑力的聲音簡直讓他毛骨悚然。

  「是你!真的是你!」皇帝大驚失色,抽出腰間的佩劍大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眾侍衛大喊一聲湧上前來。

  行歌還只是淡淡地看著大家,唇邊的笑容冰冷傲然。

  十指緩緩伸出,看似曼妙的幾個姿勢,似乎連力氣都沒怎麼使出,湧到他身前的第一排侍衛就齊刷刷地倒了下去。

  後面的侍衛見此情形都變了臉色,面面相覷沒敢妄動。

  「聖上,我來是想化解聖上心中的誤會,可不是來打打殺殺的。難道聖上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草民嗎?」

  行歌一步步上前,那些侍衛震懾於他的武功,不僅不敢阻攔,還被逼得步步倒退。

  「你、你大膽!」不甘於被一個「草民」控制局面,皇帝端出天子氣勢大喝,「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別怪朕狠心!」

  「聖上想怎樣?」行歌挑起眉梢,「是想拿吳王的性命要挾草民嗎?聖上怎麼就斷定草民之事與吳王有關?」

  「哼,事到此時你還想為吳王掩蓋什麼?」他冷冷說道:「二十多年前,他的府裡納了一個小妾最擅長這種迷魂術。我讓他交出那個妖女或者妖女的後人,他竟然沉默到今不響應,以他的性情,若非有莫大的隱情怎麼會不申辯?」

  行歌朗聲一笑,「聖上您定罪的辦法還真是有趣,難道您認定了對方有罪,那人就一定要坦誠認下?至於吳王,據我所知,好像是為了他兒子大婚之事氣得一病不起,已經有二十多天沒有下地,水米不進,或許因此耽誤了聖上的問話,也不至於為此就包圍王府,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式,惹得天下矚目吧?」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就算他病了,難道府內的人就不能帶話出來?哼,你休想巧言詭辯,替他開脫。」

  「聖上又錯了,」行歌道:「吳王又不是什麼好人,我為何要替他開脫?草民雖然不是聖上駕前的重臣,在江湖上總還是有幾分虛名,就算是為了保住這份虛名也不會與吳王這等口碑的人掛上任何聯繫,以免毀了我的一世清譽。」

  「江湖中人有什麼清譽。」皇帝嗤之以鼻。

  神武將軍一直暗暗打量行歌,聽他這麼說忍不住開口問:「你若真有虛名,可敢報上你的名字?」

  秀逸的唇線扯動了下,「行歌。」

  在場之人無不變了臉色。

  行歌的名字誰不曾聽過?即使不在江湖混,也知道這如歌般美麗的名字背後還代表著無限的榮耀,無數人的敬仰,無盡的傳奇。

  皇帝雖然對這個名字主人的瞭解遠不如其它人多,但也神色動容,「行歌?是前年替素王府找回丟失的洛林碑帖,去年在河圖救了蕭丞相一命,還幫助南湘縣令剷除西河匪類的那個行歌?」

  「沒想到草民的賤名也曾有辱聖聽。」行歌躬身一禮。

  愣了許久,皇帝又怒道:「就算你是行歌又怎樣?怎敢一次次擅闖禁宮,還強索鎮國之寶!」

  「這件事草民的確觸法,但當時草民已經明白告知聖上,是草民要趕著去救心愛之人,只盼聖上能體恤民情,賜我靈芝,聖上不肯,草民只有強借了。」

  「說來說去,你都是欺君犯上!千刀萬剮也難消朕心頭之恨!」

  「若是真的千刀萬剮了草民,聖上都不能消心頭之恨,您還想把草民如何?誅我九族?」行歌微笑道:「草民已告訴聖上,草民是了然一人,沒有九族可誅。」

  「你有踏歌山莊!」

  他再笑之,「那只是草民的一個住所,大都收留孤苦之人在莊內,為他們找一方安身之所,聖上要是明君,當不會為難他們吧?」

  皇帝被嗆得無話可說,一拍桌案,恨得幾乎咬牙切齒,「巧言令色!你若是為臣,只怕是第一佞臣!」

  行歌笑得更加燦爛,「聖上真是太抬舉草民了,草民生性散漫,只習慣了江湖漂泊,朝廷之事無半點興趣。不過……」他從袖中緩緩抽出一柄短匕。

  這下驚得其它人都以為他要刺駕,高喊著將皇帝圍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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