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影子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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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當初這對夫婦搬來,丈夫對外自稱姓楚,後來大家都叫他楚先生,稱呼他的妻子為楚家娘子。

  她接過魚,點頭一笑,「張二哥,謝謝您了,每天都送新鮮的魚來。」

  張老二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妳相公說,妳以前最愛吃這江裡的鱸魚,還說妳生過一場大病,吃魚可以幫妳調養身體。咱們家的幾個娃都在妳相公那裡讀書識字,咱們也沒錢付學費,送點魚來是應該的。」

  楚家娘子淡笑地捧著魚,回到草舍中。

  此時剛剛下課,楚先生送孩子們出門放學,叮囑他們功課之後看向妻子,「張二哥又送魚來了?」

  「是啊,總是這樣天天送,都怪你當初多嘴。」妻子瞥他一眼,「該不會是你自己懶得打魚,所以才故意漏口風給張二哥吧?」

  楚先生伸臂摟過妻子,手指一點她的鼻樑,「就妳聰明。有魚也好,晚些時候我們可能有客來。」

  「有客?難道是楓紅?」楚家娘子面露喜色。

  「每次說到他,妳怎麼總是眉飛色舞?小心夫君我要吃醋了。」

  楚家娘子的臉紅了,推丈夫一把,「亂說什麼!當初要不是楓紅替你掩護,救你離開,誰知道你我今日會在哪裡?我感激他還不行?」

  「是是是,老婆大人說得最是。」楚先生也笑了,「我早說過,我的迷魂術只不敢在楓紅面前用。果然當初我騙過所有人的耳目,卻被他一眼看穿,好在他反應及時,幫我演全了這出障眼戲法。」

  「楓紅最愛吃糖醋魚,家中好像沒有糖了,我去向鄰居三嬸借點來。」

  「不用了,」楚先生拉住妻子,「來的人不是楓紅。」

  「不是,那會是誰?」

  像是在呼應楚家娘子的問話,遠處傳來車輪傾軋石子的聲音。

  看到那襲紫色車簾,她又驚又喜,「是王爺?他怎麼會來?」

  「自從兩年前他退隱朝廷,就一直想來這邊看我們,是我拚命阻攔,以免暴露了我們的行蹤。這一次他聽說妳懷有身孕,一定要來看看。不過,今日見面妳要改口叫爹了。」

  楚先生目視那漸漸走近的馬車,悠然道:「當年他費盡千辛萬苦就想讓妳做楚家媳婦,如今,妳應當叫他一聲『爹』。」

  楚家娘子對丈夫皺了皺鼻子,「當日在婚宴上,我就已經改口了,你別忙著說我,倒是你,最應該這樣稱呼他。他為我們的事操勞無數,其實想聽到的,還不是你的一句真心話?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父子問候。」

  楚先生淡淡地笑,「我會說的。如今我不是行歌,也不是霧影,只是楚先生,為何用這個姓氏,我的心思妳最懂,他也一樣懂。」

  拉上妻子,他大步地迎過去。

  春光正明媚,青山如霧,繁花似錦。

  地面上,那拉得長長的身影並肩而動,疊交成行。

  所有的傳奇都可以忘記,唯有心中的情意如春花爛漫,永不凋零。

  誰詠長歌伴我行,初舞暗香歎風清。

  楓落雪染紅似火,原知情真共今生。

  番外之二 曾經

  曾經,我遇到一個女孩子;曾經,我愛上她。但是,她從不曾屬於我。

  我是名震天下的吳王之子,曾經是父親最鍾愛的唯一兒子。因為我的身份地位特殊,自幼就沒有年紀相仿的同伴會和我親近,母親的嚴苛,父親的冷肅,都讓我習慣了獨自一人的世界。

  直到那一年的春天,我看到那個笑如春花的女孩子,我忽然覺得心中洋溢起許久沒有的暖意和喜悅。我想,這是上天賜與我的幸福,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但是,那天還有個叫霧影的少年突然出現,他的身世如謎,但是當他第一次出現在王府門口時,我居然在父親的眼中看到了淚光。我那堅強如鐵、高傲如山的父親,居然會握著他的肩膀,像個孩子一樣地流淚。

  而那個少年,只是淡淡地微笑,那種笑容,我永不會忘記,是那樣的寂寞和悲涼,又是那樣的孤傲和冷漠。他為什麼要來?他是誰?我並不知道,我只是隱隱感覺到,這個少年的出現會改變我的一生。

  果然,在許多年後的一天,這個我珍視如手足的兄弟突然告訴我,他愛上了我所愛的那個女孩子,愛上了即將和我成親的初舞。

  我並不是十分震驚,也並不生氣。

  這麼多年,我早已意識到我對初舞的一往情深將會變成風,付於無形。

  雖然,是我先遇到了她,雖然,是我先愛上了她。

  最可笑的是,當初是我,親手將初舞推到了行歌的懷裡,諄諄囑咐,讓他們互敬互愛,彼此扶持照顧……

  霧影,哦不,應該叫他行歌了,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風采照人,他是名震天下的行歌公子,是多少人傾慕的對象。而初舞每次談到他的時候,動人的雙眸中總會煥發著夢一樣的光芒。每每看到她的這種眼神,我就知道,我將會失去她。

  行歌他張狂地站在我面前,對我說:「初舞從來都不曾屬於你過,你對於她來說,最多只是兒時的一個玩伴,而我與她,有十年相依相伴的深情。你又拿什麼、憑什麼和我爭?」

  我被他這句冷酷的質問殘忍地打擊到了。

  是的,初見時我對她一見傾心,初舞對我也並不厭惡。我以為她面對我時會笑得那樣燦爛,必定也是因為心中喜歡我,所以更加一相情願地苦苦等候。

  然而,她需要的是能與她比翼雙飛的白鶴,我,卻沒有可以飛舞的翅膀。

  行歌才是她身邊的同伴,他們的笑容,越來越相似地融合在一起。每次見到他們同行,我的心中總是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

  即使他們從未明確地告訴找他們之間的情愫,但眼底眉梢流過的真情,又豈是別人看不出來的?

  我開始心驚肉跳,開始努力挽回,我請求父親盡快為我準備婚事,也開口向初舞求婚。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初舞艱難地答應,我知道她心中必定有無數的痛苦和掙扎。而我,只想用自己溫暖的雙臂,幫她忘掉那個糾纏在她心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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