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兒子還想說話,唐秋凌趕緊催促道:「哎呀夫君,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快讓隨心和無邪起程吧!」
再耽擱,只怕夫君放心不下,不肯讓無邪出莊了。不行,這可是難得可以讓無邪下山歷練機會,而且還有兒子在旁保護,就算出了什麼意外,相信兒子一定可以保無邪周全的。
「好吧。」江方毅雙眉皺起,勉為其難的點頭放人。
希望他們這一路上可千萬不要惹出什麼麻煩啊!
不知為何,江方毅瞧著兩人走遠的身影,總覺得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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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鴻莊趕到武當山,大約需要六日的路程。
第五日,兩人策馬來到離武當山不遠的小鎮,找了間飯館用餐。飯館不大,但歇腳的人挺多,而且大都是身形英武、神情瀟灑的年輕人。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坐,把小色安頓在一張椅子上,殷無邪便跟店小二點了幾道愛吃的菜,四處打量起來。
「咦,江哥哥,這館子裡的人怎麼全都提刀佩劍的啊?」一路上殷無邪的興奮就沒減少過,不是問這個就是問那個,把江隨心問得一個頭比兩個大。
「笨蛋!他們全是江湖中人,都是要去參加比武大會的,當然要帶兵器啦!」捺著性子,江隨心回答她第一千零一個問題。
「是嗎?那江哥哥怎麼沒帶兵器呢?」她好奇的打量他全身上下,就是看不出哪裡有刀劍。
咦,江哥哥不會和她一樣,也是使毒的吧?
「要是連妳都能看出來,那我還算高手嗎?」輕哼一聲,他不屑的仰起頭。
其實,他的兵器是柄軟劍,平日都當腰帶束在衣袍內,只有對敵時才抽出來。
「嗯,江哥哥好厲害呢!」殷無邪歪歪頭,崇拜的讚歎。
聽到讚賞,江隨心忍不住露出笑意,傲然道:「那當然了!沒有點本事哪好出來丟人現眼,這次武林大會,我可是志在奪魁,讓爹以我為傲。」
「呵,這位少俠口氣不小呢!」
一句笑語傳來,透著股不緊不慢的溫文。
兩人同時轉頭,但見是個二十出頭的白衫男子,面容俊秀、舉止瀟灑,手中握著柄折扇微微而笑,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殷無邪身上。
「兩位客倌,真是對不住,館子裡客人太多位子不夠,可不可以讓這位公子和你們同桌?」店小二在一旁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徵求同意。
「當然可以啊!」不等江隨心發話,殷無邪已經點頭答應。
對方斯文有禮,想必不是什麼惡人,與他同桌共食又何妨?單純的殷無邪沒什麼心眼,只道大家出門在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而江隨心見她答應了,當然不好反對,只是斜斜瞥了她一眼,心底暗暗嘀咕,哼哼,前些天還說喜歡我,怎麼才遇到個小白臉,就對人家這麼熱情。
他因為天天習武,膚色微黑,對臉皮白淨的男子向來不怎麼看得起。
「真是多謝姑娘了。」男子對著殷無邪一笑,便施施然落坐。看了江隨心兩眼,又道:「這位少俠想必也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吧?」
「不錯。」江隨心揚揚眉,簡單回答,無意與對方對談下去。
殷無邪見江隨心神色冷淡,忍不住對男子抱歉一笑,「這位公子,我江哥哥向來不喜歡與人說話,你不要見怪啊。」
「不,當然不會。江湖俠少大都性情直率,在下理解得很。」男子很有風度的對她微笑,輕揮手中折扇,果真沒有半絲難堪。
江隨心卻又在心底暗哼。現在才初春,空氣中還有股涼意,他沒事猛揮扇,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那是柄扇中刀嗎?
見江隨心面色不佳,殷無邪卻是怎麼也不明白,轉頭關心的問:「江哥哥,你是不是累了?」
江隨心隨口回道:「我沒事,妳專心喂小色吧!」
「哦!」
殷無邪容貌甜美、舉止嬌憨,男子看得目不轉睛,又笑著問:「請問這位姑娘貴姓?也是去參加比武大會的嗎?」
她抬頭看了江隨心一眼,才低聲回答,「我姓殷,不會武功,是去看熱鬧的。」
「嗯,那姑娘的膽子可不算小。」男子點點頭,讚了一聲。
「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詢問。
「因為比武的時候會有人受傷,甚至會有人被打死啊!妳不會武功還敢去看,不是很大膽嗎?」男子笑著逗她,雙眼盯著她豐富的表情一瞬也不瞬。
「啊,是這樣的啊!」她停下餵食的動作,呆呆看著男子。
真的會有人傷、有人死嗎?那不是會有好多好多血?好……好可怕啊!
「笨蛋!比武較技難免受傷,妳怕什麼!要是怕的話,我現在就飛鴿傳書要爹派人帶妳回莊!」江隨心警告的瞪了男子一眼,才轉頭去跟殷無邪說話。
真是,這白臉傢伙有病嗎?居然來嚇唬一個小姑娘。
除了他,誰都沒權利嚇唬、欺負無邪!
「嗯,江哥哥,我不怕了,你千萬不要趕我回飛鴻莊。」一提到回去,殷無邪馬上克服心裡的懼怕。
「這還差不多。」江隨心點點頭,「記住,我飛鴻莊出來的人,絕不能怕傷怕血!」不然可是會讓人家笑話的!
「咦,原來這位少俠是飛鴻莊的少莊主,怪不得如此英武!」男子的視線頓時轉到江隨心臉上,一臉震驚。
飛鴻莊的來頭大得很,武林中幾乎無人不曉。
少莊主江隨心年紀輕輕便名滿江湖,據說他曾拜在天池怪叟門下,武藝高強,絕非尋常之輩。
江隨心只是淡淡應道:「不敢。」
不知為何,眼前男子雖然笑語斯文、舉止有禮,他卻反感得很。
他老覺得他看無邪的目光不帶好意,重點是那個笨蛋還傻傻的看不出人心險惡,真是……
草草結束午飯,江隨心拉著殷無邪就起程,動作快得讓她都沒能和男子道別,只得急忙抱起猶在大口進食的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