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愈接近住處,谷聿慮的心提得愈高。
前面那是怎麼回事?一大堆消防車、救護車、警車的﹐圍觀的人擠得密密麻麻的。
車子根本無法接近,因為附近道路已經管制。
心裡的不安愈趨強烈,將車停在路旁﹐他快速的朝那些混亂而去。
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在看到出事的竟然是自己的家時﹐谷聿慮整個人陷入震驚駭認的情緒之中。
不要,怎麼可以?裴儂在裡面啊﹗
他衝上前去,隨便抓來一名警察問﹕「怎麼回事?這裡為什麼會這樣?」
「你是誰﹖」
「我是這房子的主人。」
「終於出現了,我們一直聯絡不到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屋子被人放置的炸彈爆炸了,幸好沒有波及其它住戶。」
炸彈?何時放置的?怎麼會有機會?裴儂……
谷聿慮立刻往裡面衝,卻被擋下來。
「你不能進去。」
「讓開﹗」谷聿慮的身手哪是這些人擋得住的,他輕鬆的撥開攔路的三名警察,衝了進去。直衝到上樓,他才緩下腳步。
眼前一片狼藉,斷桓殘壁,煙還冒著,地上淹滿了水。
老大最愛的吧檯和收藏的酒,全都毀了;老三的視聽設備,也變成炮灰﹔老四和老五平常躺慣了的沙發,也破破爛爛濕答答的躺在那裡。還有他的裴儂……
「裴儂﹗」他喊了一聲,發狂似的衝進去,驚擾了裡頭正在搜查的警察。
「站住,你不可以進來﹗」一名警察將他攔下來。
「讓開﹗」他冷鷙的眼神狠狠的掃過那名警察,讓那名警察顫抖了一下,卻礙於職責所在,不能讓開。
「讓他進來。」突然有人這麼說。
「是,長官。」警察毫不考慮地立刻讓開,跑得遠遠的。
谷聿慮抬頭看見那個出聲的人。「彭勳?」
「對。」彭勳點頭,「這個案子由我負責。」
「告訴我,裡面有沒有人?」他扯住彭勳的衣領,焦急又慌亂地問。
「沒有,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像人』的東西。」彭勳懶懶的撥開他的手。理理領子。
「沒有?太好了。」心情一鬆,他隨即又想到彭勳的話中話,「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找到像人的東西』?」
「很簡單啊﹗如果這屋裡有人的話,很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所以我們還在找尋一些殘渣,如果是這樣,當然找不到『像人』的東西了。」彭勳看了看四周。
「不會的﹗」谷聿慮大吼,臉上的表情陰森得可怕,他必須冷靜。
「我有些問題必須問你。」彭勳將他拉向一邊,「對於被放炸彈的事,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谷聿慮毫不考慮的回答。他要親自逮住那個傢伙,他要親自懲處那個人,他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他要讓那個人後悔惹上谷氏﹗
「化驗的結果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就經驗來判斷,這個設置炸彈的人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你應該發現到了,整棟大樓除了你家之外,沒有任何一戶受到波及,但是你看看這裡,卻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夠可怕了吧﹗反正當時屋裡如果有人在的話,必死無疑。」
是的,他早就發現到了,哪個殺手如此神通廣大,能躲過他們的防守進屋裝設炸彈?
該死﹗他想到了,那兩個室內設計師。
谷聿慮轉身走出去,這裡找不到裴儂,那代表她還活著──他絕不會去想她可能如彭勳所說的粉身碎骨──
她可能是不聽話的跑出去,或者……被綁架了﹗
「你要去哪裡?我話還沒問完呢﹗」彭勳在他身後喊。其實一點都不指望他會聽話的回來。
「無可奉告。」谷聿慮頭也不回的衝下樓去。
他必須找到裴儂,他……
他的腳步倏止,呆愣的看著衝上樓來的人影。
「裴儂?」他喃喃的低喊。
「阿慮﹗」鄧裴儂跑到他面前,「出了什麼事?為什麼……」
她的話沒來得及問完,谷聿慮就激動的抱住她,讓她所有的問題都梗在喉嚨。
「裴儂、裴儂、裴儂……」他緊緊的擁著她。感謝老天﹗
「阿慮?」鄧裴儂發覺到他的顫抖,事情很嚴重嗎?剛剛在樓下她只聽到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說什麼公寓爆炸了,而且炸的地方正是谷家,於是她偷偷的溜上來,想看個究竟。
他這個樣子,難道有人受傷了?還是……死了?
「妳……」谷聿慮鬆開他的緊抱,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於是清清喉嚨,「妳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妳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嗎?該死的妳,我……差點被妳嚇死了……幸好妳沒事……」吼到最後,他終於洩漏了自己的害怕。
「我出去買東西。」鄧裴儂聽出他的恐懼,瞬間瞭解他方纔的顫抖是因為自己。
「還好妳不在。」谷聿慮心裡充滿了感恩,「走,我們先離開這裡,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再說。」
*****
「什麼﹖﹗我們的屋子被炸了﹗」谷聿近和谷聿憂震驚的吼。
「沒錯,就是剛剛的事而已。」谷聿慮接過鄧裴儂泡的咖啡,順手拉她坐在他旁邊。
「那妳怎麼沒事?」谷聿憂疑問。沒有什麼惡意,純粹是好奇。但聽在谷聿慮、鄧裴儂兩人的耳朵裡,就是覺得刺耳。
「我沒事讓你很失望,是不是?」鄧裴儂不滿地問。雖說她沒有親眼目睹爆炸的現場,但是一想到那是針對自己,就讓她害怕。又想到若不是她違背阿慮的命令那麼湊巧出門買東西去,那現在早已屍骨無存時,她就頻打冷顫。
谷聿慮冷冷的瞪他一眼,充分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不是,我只是疑惑。」谷聿憂連忙說。他可不想得罪老二。
「沒看到那邊那堆東西嗎?」鄧裴儂指指放在一邊的袋子,「我出去買東西了。」
谷聿憂驚歎。「真是好狗運。」
「你說我是狗?」
「不不不,只是一句形容詞罷了,沒有什麼含意,請相信我。」受不了谷聿慮的逼視,谷聿憂選擇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