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依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去,只見長相酷似梅尉文的梅譽面無表情地看著其他人玩耍,擺明了不想與他們玩在一塊,不禁笑了開來,「三姊說得沒錯,我好慶幸自己能嫁予尉文為妻。」
花琉玉伸手捻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細細品嚐,而她的視線一直緊瞅向皇甫宸,就怕他會跌倒受傷。「我們一旦嫁了人、為人母,想法自然會改變,其實結婚生子也沒什麼,只要能獲得幸福就好。」
花凌月端起茶輕啜一口,並未多說。
所幸她們都嫁得好夫婿,獲得幸福,這麼一來,她當初與爹設計讓她們出閣一事,也算值得。
這時夏侯允、梅譽、皇甫宸、公孫朔玩累了,便奔入廂房內,賴在她們身旁不肯離開。
皇甫宸率先奔至花琉玉身旁討甜品吃。
夏侯允二話不說摟著花翎鳳的身軀,輕嗅著她身上的微微酒香。
梅譽則是神情有些羞怯,伸出小手輕握著花雲依的柔荑。
反觀公孫朔逕自坐於一旁,並未黏在花凌月身旁。
花琉玉、花翎鳳與花雲依見狀,莫不感到訝異,難道……公孫朔與花凌月較不親近?
花凌月倒也沒開口,兀自飲茶。
下一瞬,四名高大挺拔的男子步入廂房,其中三人一瞧見緊粘在愛妻身旁的小毛頭,立即步向前,將他們一把抱離。
「允兒,你怎麼不來找爹,反倒去找娘了?」夏侯雷臉上雖掛著笑,但神情有些不悅。
「譽兒。」梅尉文皺眉瞪向他。
「宸兒,我說過多少次了,娘是爹的,你別老黏在她身邊。」皇甫堂額間青筋暴出。
夏侯允、梅譽、皇甫宸被訓斥一頓,並被抱到一旁坐著。
只有公孫朔沒被訓斥,夏侯允、梅譽、皇甫宸咬著唇步向前,以哀怨的神情瞅向他,「為什麼你知道你爹來了?」
公孫朔放下手中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爹與祖父不可能會談太久的生意,他的整顆心都放在娘身上,巴不得早點過來找娘,而我們玩了一會兒,算算時辰,爹也該過來了,所以我才不像你們馬上就過去找娘,緊接著就挨罵。」
眾人聞言,莫不瞪大眼,難以置信這竟會是個娃兒所說出的話,未免太過老練穩重。
公孫歆笑了開來,輕握著公孫朔的小手,一同坐於花凌月身旁,品嚐茗茶。
花雲依眨著眼,看著眼前三人,「他的個性究竟是像大姊還是姊夫呢?」
花凌月愣住,轉頭看著公孫歆。是啊,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朔兒是像她還是他?
公孫歆黑眸蘊著笑,並未答腔,繼續品茗。
梅尉文輕握著花雲依的柔荑,另一手再輕握著梅譽的小手,一同往外步去。
花雲依不解地眨著眼,「相公,怎麼了?」
「咱們已見過岳父,該回去了。」梅尉文大手緊握著她那略為冰冷的小手,天寒地凍,怕她受寒。
夏侯霄同樣摟著花翎鳳與夏侯允離開,就怕已懷有身孕的她太過疲憊,得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花琉玉見其他兩位姊妹離開,起身與皇甫堂一同握著皇甫宸的手步出廂房,到廳堂與爹聊天。
廂房內,只剩下公孫歆、花凌月與公孫朔。
驀地,公孫朔仰起頭看著花凌月,「爹曾送給你什麼東西最讓娘歡喜?」
花凌月與公孫歆愣了住,「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方纔我與他們在外玩耍時,不曉得是誰先起的頭,問了所有人這個問題。夏侯允說他爹送了皇上賜的酒給他娘,梅譽說他爹送他娘一間餅店,皇甫宸說他爹送讓他娘永遠有吃不盡的甜品……」
在公孫朔的印象中,爹也給了娘不少茗茶,也給了許多錢莊,家裡的銀兩都由娘來掌管……那爹究竟是送給了娘什麼,讓她最感到歡喜呢?
花凌月沉吟了一會兒,隨即輕笑出聲,「一件衣袍,我到現在還仔細收著呢!」
公孫朔瞪大眼,「衣袍?」一件衣袍就能讓娘歡喜?
坐於她身旁的公孫歆笑瞇了眼,立即明白原來她所指的衣袍,正是當時她向他要去做為定情之物的衣袍。
厚實大手輕握著她的雪白柔荑,凝視著她的黑眸,蘊著無限愛意。
「那娘可有送什麼東西讓爹歡喜?」公孫朔轉頭看著爹。
公孫歆目光未自花凌月身上抽離,柔聲說道:「一隻翠玉金釵,而我到現在仍仔細收妥。」
公孫朔皺緊眉,爹與娘真的很容易滿足,以後再有人問他那個問題,他能這麼回答嗎?
「相公,咱們有空再一同去街市逛逛。」花凌月柔聲說道。
公孫歆先是一愣,隨即笑問:「你不是不願與我一同逛街市?」
花凌月笑而不答。究竟是誰說他精明幹練?
「爹……娘懷有身孕了。」公孫朔輕歎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公孫歆再次愣住,視線往下移去,直瞅著她那尚未隆起的腹部,「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前幾日我帶朔兒到街市時,突然想到月事許久沒來,便去找大夫把脈,確定已懷有身孕數月。」
公孫歆突然放開花凌月的柔荑,伸手捏著公孫朔的粉嫩臉頰,「朔兒……爹之前跟你說過的事,你怎麼忘了呢?」好啊,這小子早已知情,卻什麼也沒告訴他。
「我……我沒忘……不管娘做什麼都要跟爹說……可是這件事娘說不可以跟爹說……要給爹一個驚喜……」公孫朔忍著雙頰傳來的疼,拚命解釋。他什麼都不怕,就怕爹發怒。
花凌月見朔兒雙頰被他捏紅,心疼萬分,「好了,你快放手。」
但公孫歆又想起一事,「朔兒,你真幸福,能跟娘一起去逛街市,你可知爹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也很想抽空跟娘一起去逛街市呢!」捏著他粉嫩雙頰的力道更為加重。
花凌月連忙拍開他的手,怒瞪向他,「你究竟在做什麼?」
公孫歆撇開眼,不願答腔。
花凌月皺眉瞪著他,好半晌後,這才明瞭他的意思,又好氣又好笑,「你何必跟自個兒的兒子吃醋?」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是個醋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