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沒想到老闆是悶騷型的,外表冷酷內心火熱,佳人有難隨Call隨到耶。」
「我早就說過李雲泥是老闆喜歡的型,又文靜又有氣質,配老闆簡直是才子佳人,令人好不羨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字字都如針紮在蘇燦燦心坎,她只差沒跪下來求深白。「深白,輪家也要去賴雨農他家啦!不管啦,不然他一定會被李雲泥那狐狸精給搶走了,你忍心看我孤家寡人一輩子嗎?」
「我這是去避難,不是去遠足耶,不同情我也就算了,還以為我稀罕去賴雨農家哦?」深白忍著笑。雲泥在台北只有賴雨農一家親戚,賴雨農理當對她照顧有加,更何況還是賴母吩咐兒子去接外甥女的,根本不是外界所想的那樣,但是她壞心地不想解釋。
「不管啦不管啦,我要去啦……不然不讓你過稿啦!」燦燦一聽雲泥和深白要、去、住賴雨農家,這還得了!她不能接近賴雨農已經夠慘了,哪還能讓李雲泥有機會與賴雨農朝夕相處!?不,絕、絕、絕對不行!她狂搖頭,非阻止「悲劇」發生不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賴雨農被別的女人拐走。
「呵呵,你以為這樣威脅我有用嗎?」深白同情地望著這個看起來快瘋了的女人。愛情力量真偉大,這真是那個審稿超嚴又超機車的蘇燦燦嗎?
結果,當然,深白拗不過燦燦的死纏爛打,跟她一起出現在劍潭站。
這下換賴雨農頭痛了。
燦燦很自然地打開前座車門,很自然地用最優雅的姿勢入座,再很自然地關門、系安全帶,然後很自然地說:「深白,你是第一次去老闆家吧?不會很遠,一下子就到了,賴媽媽人很好,很會褒湯喔,上次她褒的八珍雞好吃得讓我到現在光想都還會流口水……」
「是哦?原來你去過老闆家哦?」好吧,為了滿足她的虛榮感,深白只好假裝很意外地問,雖然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呵呵,大概是我長得太可愛了吧,賴媽媽不但請我吃晚飯,還跟我說了好多老闆小時候的趣事,真的很有趣喔。」
深白坐右後方,所以可以輕易看見賴雨農握方向盤的手收緊,他現在大概很後悔答應讓深白去他家住吧?
車子果然很快開進一條安靜的小巷子,一幢幢由紅磚砌成的歐式建築緊緊相鄰,和另一條街的繁榮儼然兩個世界。
屋內賴母已經備好豐盛的晚餐等著他們。因為賴父到日本出差,因此成口貝到齊只有賴家母子兩人、雲泥和小沙織、深白、燦燦以及紀冬陽。
紀、冬、陽?深白傻眼,望著已經坐在餐桌前和雲泥有說有笑的紀冬陽。
「他是雨農的大學學弟。」雲泥果然瞭解她,立刻向他解釋。
「我覺得我們好有緣喔,深白,沒想到你的老闆是我的學長耶。」紀冬陽露出狡黠的笑容,太引人懷疑了。
有緣個頭啦!你怎麼不說我前男友還是你大學室友勒!深白睨了他一眼。
紀冬陽只是對她笑著。要賴雨農連深白一起接過來其實是他的主意,他希望能製造更多和她相處的時間,卻又不希望理由太牽強,徒增她的負擔,他但願一切都很自然。
「來來來,大家別客氣,多吃點,因為是臨時請客,所以都是些家常菜,大家不要介意啊!」深白髮覺賴雨農長得像極母親,除了一個冷一個熱外。
「媽,我不是說叫阿雪煮就好了?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忙。」賴雨農連關心母親的話都像在責怪人,的確跟他在出版社的風格一致。
「不忙不忙,我開心得很。雨農這孩子平常沒什麼朋友,每次來家裡的都是一些老頭子,難得看到這麼多年輕人,我好開心。」賴母有著一張溫暖慈藹的臉,她來回穿梭在餐桌與廚房間,忙得不亦樂乎。當然,燦燦也狗腿地跟前跟後瞎忙。
「那些都是通路廠商,才不是什麼老頭子。」賴雨農邊喝開水邊說。
「總之,我今天就是非常高興,大家以後要常來玩啊!」賴母端上最後一道湯品。
「當然,我以後一定會常來陪伯母的。」燦燦很諂媚地說。
賴雨農猛灌白開水。他真的不是討厭蘇燦燦,而是害怕,害怕她那跟他母親一模一樣的個性,是上天專門派來克他的。不行,他一定要擺脫這種命運。
眾人圍著十人座的長方形餐桌享用起菜餚。燦燦坐在賴母和賴雨農中間,她正對面是雲泥,雲泥身旁是深白,然後才是紀冬陽。
深白望著滿桌的菜,有牛雜火鍋、豉汁蒸排骨、甘味魚燒、涼拌什錦、京醬芥蘭菜、桂花絲瓜和一鍋清淡的蝦仁豆腐湯。
「我記得你愛吃魚,這裡有,看起來像是鯛魚。」紀冬陽一開始就搜索著深白愛吃的食物,讓她的臉倏地爆紅。
「就是鯛魚。我今天才剛從大葉高島屋的超市買回來的,他們的進口鯛魚特別好吃,既然喬小姐喜歡吃就多吃一點。」賴母對紀冬陽與喬深白的故事略有所聞,因此很夠意思地替紀冬陽籠絡佳人。
「伯母,叫我深白就好。」深白尷尬地笑笑。
紀冬陽用公用的菜夾和湯匙舀了兩塊鯛魚到她碗裡,她乾笑著默默吃下。「好清甜,有一股很特殊的甘甜味。」鯛魚滑入她的咽喉,滋味令她忍不住讚歎。
「呵呵,是苦瓜,我把煮熟的苦瓜和魚肉一起蒸,這樣苦瓜不但不苦,還可以襯托魚肉的鮮甜。沒辦法,雨農從小不愛吃苦瓜,為了讓他營養均衡,我可是在料理上下過一番功夫哩。」
「媽,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說我小時候的事情了好嗎?沒人有興趣聽我小時候愛不愛吃苦瓜。」就是因為這樣,賴雨農才會不怎麼喜歡請朋友到家裡來,免得他酷酷的形象毀於一旦。
「我有興趣啊,伯母,再多說一點雨農小時候的事給我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