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罵裴健啦?算了啦,我都原諒他了,你以後也不要再說他壞話了。」
「駒駒,是啊,要不是他當初狠心拋棄你,現在你也不會找到像紀冬陽那麼好的男生當老公,所以我還要感謝他當初的無情無義勒。」
「欸,這麼說好像也不對吧?」
「管它對不對,重要的是我女兒終於要嫁人嘍!」
喬母好high,連深白都不明白母親的思慮為何也跟外星人一樣,還是其實她才是外星人?
談話在一片歡樂中結束。深白擱下手機,腦中卻一片空白。因為昨天和紀冬陽在一起太快樂、太幸福、太安逸,以致於完全忘了這件事,忘了裴鍵來找過她,忘了她把手套還給他的事。
梳洗過後,她隨便套了件運動衫、七分束口棉褲,穿上便鞋就衝進樓下便利超市找雜誌。只見斗大的標題寫著:
「倪人證券」未來女婿夜探紀冬陽的「喬妹」。
下面還有一行聳動的文字附註:
危險新關係,喬深白情劈舊愛與新歡。
什麼嘛!怪不得老媽緊張,竟然把她寫成愛劈腿的八爪章魚。她咕噥著。
照片清晰可見裴健的側影和她應門露出的臉部輪廓,讓人想賴都賴不掉。
深白沒有生氣,她唯一擔心的只有紀冬陽。他會不會也相信這種報導?會不會也誤以為她真的和裴健舊情復燃?會不會認為她欺騙了他?會不會……
她慌了。
第八章
喬深白顧不得「東陽物流」員工們詫異的眼光,她神色匆忙、腳步慌亂地跑進「東陽大樓」,在服務台前微彎著腰喘氣。
一個年輕人與她擦肩而過,隨即又回過頭來,猛盯著她瞧。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絕不會認錯,她就是家裡照片中那個清麗慧黠的女孩,是讓他的老闆朝思暮想、傾力追求的伊人。
「請問……你是喬深白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自從紀冬陽登報後,她已經不意外被陌生人認出了。
「我姓丁,丁一翔,是紀冬陽先生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P。」他遞上名片。
「丁先生,可以麻煩你帶我去見紀冬陽嗎?」
小P二話不說,便帶她前往高階主管專用的電梯。
「喬小姐,不是我多嘴,不過你這樣傷董事長的心不太好吧?」他當然已看過今天早上出刊的八卦雜誌。
「你說我讓冬陽傷心?是真的嗎?他傷心了?都怪我沒有早點告訴他裴健來找過我,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誤會……」
「你說誤會?難道你沒有『劈腿』哦?」看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小P原本緊繃的臉瞬間柔和下來。
「當然沒有啊!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我必須馬上見他,我要向他解釋!」
「呵呵,我就知道喬小姐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我可是一點都不相信報導喔。」小P變臉功夫一流,拚命拍未來董娘的馬屁。
深白又好氣又好笑,她一直以為她身邊的天兵已經夠多,原來紀冬陽身邊也有。
小P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遞給深白。「喬小姐,可不可以幫我簽一下名?我馬子是你的忠實讀者,她要是知道我有你的親筆簽名,一定會愛死我。」
深白笑著。「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小茜,相馬茜的茜。」他補充,「我馬子一定要我補上這一句。」
「呵呵,看來你們很速配啊。」她瀟灑地在筆記本上簽下她的筆名。
「喬小姐,有件事我真的很想問你。為什麼你老寫些悲情的故事啊?害我馬子每次都哭得死去活來,看完後還遷怒我,大罵男人不是東西。拜託!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你看過我的書?」深白有些意外。
「當然啊,董事長書房裡滿滿一櫃全是你的書,還要我們這些下屬定期繳交心得報告勒。知道嗎?董事長對你真的是很癡心,比較起來,你筆下那些男主角根本不夠看啦!」
聽他這麼說,深白心底暖洋洋的,原來紀冬陽默默為她做了這麼多傻事啊。
電梯直達頂樓,門噹一聲的打開,電梯門外剛好有人,是紀冬陽和一位高挑美麗的少婦。說是少婦,其實女孩的臉看起來還很年輕,不過卻作著超齡的裝扮,因此有一種早熟的韻味。她全身名牌服飾,提著孔雀綠的愛瑪仕包包,十足出身良好的閨秀模樣。
深白沒想到會看見紀冬陽跟這樣的美女站在一起,他們不論是氣質、外形或家世都好登對。更重要的是,她看見紀冬陽對著她笑,於是,她心底那塊敏感又脆弱的地方再度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突然記起自己一身狼狽的可憐樣,原本就泛紅的眼睛更加嚴重。
紀冬陽也看見了她,可是他的表情是歡喜的,像在汪洋大海中發現一塊浮木,綻放著光采,小P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闆這種表情。
「深白,你怎麼起床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他旁若無人地走向她,握住她的手,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看她的眼神是多麼不同。
「我……我是來跟你說清楚的,關於雜誌上的報導並不完全是真的……」
「傻瓜,這點我早跟亞靈解釋過了。我告訴她,我們昨晚整夜在一起,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叫她不要介意。」他一把將她肩頭往自己身邊攬緊,面向倪亞靈,像在宣誓主權般。
「深白,這位就是倪亞靈。倪伯伯跟我爸爸是老朋友了,所以我跟亞靈很早就認識,她一直都像是我的妹妹。亞靈,她就是喬深白,與其說是女朋友,不如說未婚妻來得恰當。」
深白聽說她就是倪亞靈,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十年前,就是因為她的介入,而使她痛不欲生;當她因為失去裴健而傷心啜泣的時候,是倪亞靈佔據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奪取了她的快樂。
雖然,倪亞靈一點都不清楚裴健的過去,雖然,她是無辜的。深白沒有怪過她,真的,該怪的是那個變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