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姐,我是小天,記得嗎?」電話那頭傳來小天如釋重負的聲音。
海婧翎的情緒在瞬間繃緊。
「思,我記得你,有什麼事嗎?」
「海姐什麼時候回來?」
「我回去做什麼?」她不解,大大的不解。
「妳再不回來,『海揚』就要被老大夷為平地了!」小天可憐兮兮地說,身旁還有好幾聲哀號聲附和著。
「為什麼?」提起聶單揚,海婧翎蹙起眉。
「老大見不著妳心裡不爽快,見人就炸。」
意圖很明顯,海婧翎忍住心中的不悅問:「他要你打電話給我?」
「怎麼可能啦,是我們受不了老大兩天一雷三天一雨的暴力,才想到要向妳求救,海姐妳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他有心,就叫他自己來找我,而不是在他的地盤搞鬼!」可惡的男人,海婧翎有些氣惱地開口。
「妳也知道男人嘛,總是愛面子,妳的離開給他粉大、粉大的震撼,脾氣超暴躁之外,還瘦了一圈耶。」
「他要怎樣隨便他!」海婧翎嘴上強硬:心思卻還是忍不住飄到聶單揚身上。
怎麼大家都說他愛她?她離開後,聶單揚真的這麼可憐?他現在是什麼頹廢的模樣?
不、不可能的,她才不相信,像聶單揚那種花心大蘿蔔會為了她而放棄一整座森林!
她冷漠的答案讓小天噤了聲,沉默了一下,小天才又嘻皮笑臉地說:「我想過些天他就會上台北找妳的,到時再請妳幫他『呼呼』哦!」
海婧翎因為這句話怔了怔,他……會來?
她才想細問,小天卻霍地丟下一句話。「啊,黑面神出現了,不聊了,記住我說的哦!」
耳邊迴繞著電話掛斷的嘟嘟聲,海婧翎的心像瞬間被掏空似地,只充斥著那一句話。
他……會來?真的會來嗎?
突然一道刺耳的喇叭聲傳來,海婧翎猛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呆若木雞地站在路口。
海婧翎往後退回斑馬線:心裡又悶又苦。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假期,但聶單揚卻帶著她經歷了種種波濤洶湧的情緒。
分分秒秒,受他牽制如此深,她覺得荒謬至極,淚水忍不住緩緩由腮頰滑落。
每到夜晚,淚水總是肆無忌憚地落下,望著懸在黑夜蒼穹中的皎潔明月,她總想起那天在海中央看到的月亮。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
她愛他!只是當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出現時,趔讓她深受打擊,有負氣離開的衝動。
她知道只要自己沒離開聶單揚,她就會屈服、會忘了一切、會毫無顧忌地選擇留在他身旁。
但相對的,她會因為聶單揚而失去自我,痛苦只會更深。當時的抉擇,不過是將聶單揚與自己這兩道脫了軌的軌道,重新歸回原點罷了。
這抉擇再正確不過,只是為什麼她的淚流不止:心隱隱作痛?
杵在街角,海婧翎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 *** ***
「星空夜語」一如往昔地呈現熱絡的情景。
傭懶與放鬆的氛圍讓尋求紆壓的人們笑聲不斷、輕鬆自在。
原本聶單揚只是想來這邊喝酒、把妹,試圖恢復未遇見海婧翎前的生活,卻沒想到,他根本做不到!
每件事都讓他感到鬱悶,每個場景都彷彿烙著海婧翎美麗惹火的窈窕身影,讓他產生錯覺。
他覺得他快被思念給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一個人嗎?」一個身材火辣妖嬈的辣妹拿著酒朝他走來,魅惑的笑容像她手裡的龍舌蘭酒,香陳夠味.
聶單揚懶懶抬起眉,聳了聳肩,灌了口海尼根,出乎意料地並沒有血服鼓動的感覺。
「我可以坐下嗎?」女子穿著超短熱褲的長腿刻意地在他眼前交迭,甚至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聶單揚的腿。
「隨便。」聶單揚蹙起眉:心裡竟因為她輕佻的舉動升起一股煩躁。
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接受她的撩撥,可現在他竟為海婧翎變成聖人?
見鬼了!這根本不像他。
「聽說,你是『海揚』的老闆?」女子看了他一眼,狀似無意地開口。
聶單揚看了她一眼,淡淡蹙起眉,灌了口酒沒回答。
他的冷淡並沒打消女子的興致,輕編著長睫、半垂著眼,女子極力朝他放電。「我一直很想在晚上玩水上摩托車耶!你……有興趣嗎?」
看著她暗示意味甚濃的主動模樣,聶單揚無來由地感到一陣厭惡。
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的是海婧翎揉合著狂野卻又純真的模樣。
唉!他竟然懷念起她凶他的「恰北北」模樣了。
當他的視線無意間瞥向吧檯前的幾張相片時,他胸口更是猛地一陣撞擊。
不知是哪個客人拍的相片,時間就是「洋翼」的員工光臨那一天,相片裡是另一對情侶,而情侶的背後便是他與海婧翎倚在木造平台前聊天的背影。
霍地所有刻意被他封閉、關於海婧翎的一切在瞬間傾巢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掩去心中乍現的苦澀。
「怎麼樣啊?」女子貼近他的耳畔,大膽而狂熱地在他的耳朵旁呢喃。
「我沒興趣!」聶單揚無法忍受地霍然起身,情緒更加煩悶地直往吧檯走去。
女子愣了愣,臉上沒有被拒絕的惱怒,反而被聶單揚的酷樣電得暈陶陶,好半晌才回過神。
岳以晴將一切看在眼底:心想果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呀!
「以晴,再給我一瓶海尼根。」聶單揚悶悶地開口。
她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啐了聲:「想她就去找她呀!你真是愈來愈婆媽了。」聶單揚的轉變還真叫人咋舌,由原本瀟灑倜儻的風流帥哥變成搞自閉的怪胎。
默默灌了口海尼根。「喳喳呼呼的,吵死了.」俊眉系蹙,一抹歎息隨著酒滑沒入喉間。
「拒絕美女的邀約,這不像你哦!」岳以晴忍不住挪揄著。
「是啊!像是中邪了一樣。」聶單揚落寞地歎了口氣:心思卻飄得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