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總!」所有人全都立正站好,大聲應道。
「好了,快去工作,別再給我抓到摸魚,小心摸到大白鯊。」段宇昂拉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何曉香,悠哉悠哉地從他們面前慢慢離開。
當眾人誠惶誠恐地屏息恭送副總離開後,馬上又回頭聚成一圈竊竊私語。
「我要改注!跟副總同一邊!」有一個女性員工一喊出,其他的女性員工也紛紛附和。
「你們不是下注兼許願,賭副總會早早離婚嗎?」男員工瞪著變節的女員工。
「白癡啊!現成的內線消息還不趕快把握,鐵齒什麼?」
「對啊!副總自己都下注了,他會讓自己輸嗎?就算要離,也不會在賭盤結束之前離啊!」
「對對對,說的也是!那我也要改注!」
*** *** ***
進了段宇昂的辦公室後,何曉香在他會客的沙發上,呆呆地坐下來。
「你怎麼會來公司?」他坐在她身邊,雙眼專注地看著她。
「盈月找我來的。」她沒注意到他語調中隱隱的期待,照實地回答他。
「是這樣啊……」一抹失望從他眼底閃過去。
「那個……」她轉頭看他。
「什麼?」他挑眉問道。
「剛剛……他們說的賭注……」她欲言又止地開口。
「不要理他們,那些流言聽聽就算。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要怎麼講,是他們的事。」他以為她心裡不舒服,因此拍拍她的肩,要她想開一點兒。
「我……我是想問……什麼是十賠三?」她小聲地問道。
段宇昂哭笑不得地瞪她。「你還真有好學精神。」
「我就是不懂才問呀。」她蹙起眉頭。
「十賠三的意思,就是很多人看好我們兩個會很快就離婚。機率越小,賠的就越大,機率越大,賠得越少,就這麼簡單。」
「喔……」何曉香忽然心情低落下去,精神顯得很委靡。
「怎麼了?聽到我的員工拿我們的事在賭,所以在生氣?」段宇昂偏著頭,看她一臉快哭的表情。
「不是……我……」她眨眨眼抬起頭,才看了他一眼,眼眶馬上就紅了。
「還是覺得難堪?我說過了,嘴長在別人身上,不要太在意。」他的態度很豁達,因為商場上常遇到一些流言蜚語,他習慣了。
不過何曉香接下來的反應,卻讓他大吃一驚。
「我……對不起,讓你變成話柄……我沒想到會這樣……」話還沒說完,她就激動地伸手抱住他的頸子,像小孩一樣埋頭就哭出來了。
「喂喂,你哭什麼啊?」他嚇到了,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她,覺得肩窩處一下子就被她滴下來的眼淚給沾濕了。
愣了幾秒鐘後,他馬上轉身抽來茶几上的面紙,整盒塞進她懷裡。
「拜託別哭了……我、我辦公室今天沒放多餘的襯衫替換啊!」他笨拙地找理由求她不哭。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她依舊窩在他的肩窩哭著,不肯抬頭,只是一逕兒地道歉。
「別哭了、別哭了,等一下被我手底下的人看到,賭盤賠率一定會馬上飆到破表的。」他苦中作樂地安撫她。
「這樣你不是更高興?你剛剛還拿了一千塊去賭咧!」不提還不氣,她惱怒地拾手捶了他一拳。
「我剛才是鬧著他們玩,順便警告他們的,又不是真心想賭。」段宇昂無奈地回答。
她美目含淚地瞪他一眼,吸吸鼻子,漸漸收起眼淚。
他低頭察看肩膀上的災情,還好不嚴重,她也沒偷擤鼻涕,拿面紙壓一壓就有得救了。
「不哭了?」他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有什麼好哭的?」她抹掉頰上的眼淚。
「哭也是你,不哭也是你,有什麼好哭的也要問你自己才知道啊!」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拿來面紙,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哼……」吸吸鼻子,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察覺到兩人的臉靠得很近,自己又剛剛哭過,臉一定變得又紅又醜,她窘得想轉過頭去,不料他卻抬起手支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轉頭。
「做什麼?」她奇怪地看他。
「沒做什麼,只是想吻你呀。」他輕聲回話後,便覆上她的唇。
「唔……你別……要是你……唔……員工看到的話……」她心慌地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啜吮親吻給打斷句子。
「賠率會翻過來吧,我想。」他不顧她的推拒,拉近她又傾過身來吻她,幾乎將她壓進沙發裡。
「咦?那我是不是也要拿一千去押我們……」她的腦袋一轉,不小心脫口道出不該說的話。
「押我們什麼?我們離婚那一邊嗎?」他停下親吻,抓著她的肩瞪她。
「沒……我只是想想而己……」她趕快搖頭否認,氣自己實在是嘴太快了。
「只是想想?!你真的希望我們離婚嗎?」他生氣地放開她,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再也不看她一眼。
「你亂生什麼氣嘛?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她有點委屈地說道。
段宇昂裝作沒聽到,鐵了心不理她。
「宇昂?宇昂?」何曉香一直喚他,可他就是沒回應。
她氣得坐不住,站起來拚命跺腳。
「段宇昂!」她怒喊他的全名。
段宇昂文風不動,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看公文。
由於家教的關係,她學不來潑婦罵街的姿態,只好忿忿地濟了幾句腦海裡超級貧瘠的對罵詞彙——
「小氣鬼,喝涼水!愛生氣的小氣鬼!」
「你才愛生氣!賭我們會離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不能生氣嗎?」他氣得放下筆,抬頭瞪她。
「我……我不跟你說話了啦!」何曉香氣呼呼地轉頭離開。
「哼!」段宇昂也惱了,她離開的時候,他雙手把胸轉過頭去,攔也不攔。
望著窗外,過了一分鐘後,他的氣消了。
再過一分鐘,回想起她剛才罵人的那句話,他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