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陳俊傑突然伸出食指,在他的兩眼之間左右搖晃了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理所當然的,包括她生了你的孩子就得跟你結婚這件事。」
他不禁蹙起眉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部分的女人之所以願意嫁給一個男人,全都是因為她們愛昏頭了!結婚的這個『婚』字,照字面上來看就是女人昏了,你若是沒辦法證明你對她存有愛情,別說是之前你們分開的十年,就算再多個三、五倍,等到你整個人都躺進棺材裡,她都不見得會點頭嫁給你。」陳俊傑像個老學究般,頭頭是道的分析。
「……不是這麼麻煩吧?」荀季堯瞠大雙眼,在冷氣挺強的酒吧裡,額上仍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陳俊傑遺憾且沉重的點頭。「抱歉,就是這麼麻煩。」而且沒得商量。
愛嗎?那麼虛幻的東西怎麼證明?光想到那個字眼就感覺肉麻!而且為何就要他證明?難道她就不必?荀季堯頭疼的撫撫額,開始覺得前途堪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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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丁芳怡家裡,同樣有兩個面對面的女人,一個是主人丁芳怡,另一個則是既氣惱又感傷的潘子璦。
「你說他過不過分?他以為他是誰?一消失就是十年,他幹麼不永遠不出現算了?」一雙眼紅得像草莓果凍,潘子璦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不巧,他正是冠佑的爸。」芳怡睞她一眼。「你幹麼不答應他呢?他說的也沒錯,你們本來就該給冠佑一個正常的家庭。你不是不知道冠佑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不說並不表示他不想要個爸爸,你只要點個頭,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我才不要!」她咬咬唇,一股腦的發洩她的不滿。「憑什麼他說怎樣我就要照做?沒有他,我跟冠佑也過得很好啊!才不會因為沒有他就冷著或餓著。」
「嗯,是不會,只會偶爾寂寞難耐罷了。」芳怡涼涼的說了句。
「芳怡∼∼別亂講啦!」她紅了臉蛋,羞惱的瞪著芳怡。
「是,都是我亂講。」無聊的伸伸懶腰,芳怡早就看穿她的思緒。「你一點都不愛荀季堯,不愛到他人都出國了,還替他把孩子生下來,為此還脫離家庭,一個人將孩子拉拔長大,也不給任何追求你的男人機會,你還真是不愛他啊!」
心事被戳破,潘子璦咬緊下唇,沉默不語。
「我說你啊,愛他就勇敢講出來咩,動動嘴又不會死,幹麼把場面搞得那麼尷尬?」沒好氣的念了兩句,芳怡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男人啊,多得是可以整天把甜言蜜語掛在嘴邊,可一旦遇上真心喜歡的女人反而變成鴨子只會呱呱呱的;他雖然沒對你說過半句好聽話,但至少他願意負責任,現在有肩膀的男人不多了,我就不懂你還在猶豫什麼?」
「我就是不要他負責任……」子璦委屈的低喃。
「小姐,你嘛說清楚一點。」話講在嘴裡,聽得見才有鬼。
「芳怡,我們這麼熟了,我也不必瞞你。雖然有了冠佑是意外,可當年我的確對他……」她頓住,因為害羞,她竟沒辦法說出內心真正的情感。「現在他回來了,我當然很高興他願意給冠佑一個正常的家庭,但這一切似乎又有那麼點不對勁,我沒辦法接受他用這種理由跟我求婚。」
「哎喲,你想人家說愛你就說呀!」弄半天,芳怡終於搞懂她講了這一大串在說些什麼東東——還不就奢求人家的感情咩。「我看你家那口子是根大木頭!不然這樣好了,我們給他刺激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刺激?」有用嗎?
「對啊,找個男人來追求你,探探他的反應?」芳怡這廂倒是自顧自的興奮起來。
「別鬧了!我都老了,哪來追我的男人?」子璦不禁啐她一口。
「拜託∼∼你才二十八耶,正值風華年紀的熟女,外頭多得是男人搶著要好嗎?」像是那個倉管主任,還有一堆數不清的蒼蠅蚊子,人家可不介意她帶著個拖油瓶咧!
「又亂講,真受不了你!」她真想掩起耳朵不要聽。
「好啦好啦,找男人的事交給我,你跟他等著接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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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於璦以為丁芳怡只是隨口胡謅,沒想到隔天她的辦公室就塞了好幾把花束,濃郁的花香都快將她淹沒了。
「哎呀呀!子璦,你準備改行開花店了喔?」陳俊傑一走進辦公室就哇哇叫,幸好他沒花粉症,不然可要過敏了。
「沒有啦,就……不知道誰送的花。」她也很頭痛好不好?如果她有魔法棒,一定大手一揮,將這些花通通變不見!
「花束上有小卡啊,拿來看看不就得了?」他順手抽了張夾在花裡的小卡,一邊將裡邊的內容念出來。「美麗的子璦小姐,自從那日見過你之後,你的倩影就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我想我是戀愛了……」
子璦脹紅了臉。「別念啦!」這麼噁心、肉麻的字句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她真會被芳怡給氣死!
「讓他念。」一道冰冷的聲音陡地由他們身後傳來,荀季堯端著像才由冷凍庫裡拿出來的冰塊臉說著,一雙眼瞬也不瞬的盯著潘子璦。「俊傑,繼續。」
「欸,不用了吧?要念你自己念,我去品管看看有沒有問題。」索性將所有花束上的小卡全抽下來交給他,隨便找個理由腳底抹油閃人。
荀季堯隨手翻看了幾張,臉色越來越臭。「不錯嘛,你的追求者文筆都不錯,」每一個都擁有能拿文學獎的超優文筆,看了真是……他媽的嘔啊!
「差、差強人意啦。」昏倒!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像貓一樣走路都沒聲音,怪嚇人的!她緊張得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