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前面怎麼圍著一群人,好像很熱鬧,我們去看看。」白亦棋興奮地說。
陸茜文被他拉著跑:心想,不是說走不動了……這會兒,又跑得比飛還快。
「救命啊……拜託……誰幫我叫救護車……」
白亦棋一聽見呼救,原本嬉笑的臉色一變,連忙從圍觀的群眾中擠進去。
他見躺在老太太懷裡的老先生瞼色蒼白,冒冷汗,嘴角冒出白沫、呼吸急促,有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
「有沒有帶藥?」他問已經慌了的老太太。
「沒有,我、我不知道……他怎麼了?」老太太茫然無措。
「茜文,快叫救護車——」他大叫。「所有人馬上散開!」
陸茜文一聽,立刻拿出手機,糟了,他們人在高雄,對這裡的路不熟,她急忙撥打電話,叫旁邊的攤販向急救中心說明路怎麼走,電話打完又急忙跑回白亦棋身旁。「我可以幫什麼忙?」
白亦棋將老先生從老太太懷裡移開平躺到地面上,這時老先生已經休克。
「很危急,不要讓人圍過來,保持道路暢通。」他開始為老先生做人工呼吸及心臟按摩。
陸茜文轉身大喝,驅逐愈來愈多的圍觀人潮。「全都走開!」她細眉一揪,手臂一擋,聲音雖冷靜卻具有十足的權威感,很快人群散開,沒多久便聽見救護車的警鳴。
白亦棋跟著被抬上救護車的老先生上車,途中沒停下急救,陸茜文也回頭開車跟到醫院,心臟因這場意外事件撲撲直跳。「千萬要撐下去啊……」
她到醫院停好車,奔向急診室,見到白亦棋正安慰著心急如焚的老太太。
「放心,已經恢復心跳,醫生正在急救,別急,你先坐下來。」
老太太老淚縱橫,抓著他的手臂不停地道謝。
陸茜文看著他耐心地輕聲細語安撫老太太,此時,他的衣服歪了,頭髮亂了,褲子因跪在柏油路上而沾滿沙土,滿身狼狽,她卻覺得他帥呆了。
好的人才也需要合適的職務才能得以發揮,當他面對病人危急時的鎮定與魄力,跟一位英明的領導者果決地領導公司方向有什麼不同呢?
她犯了一個管理的錯誤,也犯了一個女人常見的錯誤——試圖改變男人,卻忘了站在最初最欣賞他的角度。
她喜歡他的隨遇而安,喜歡他的不計較,喜歡他像個笨蛋處處要她擔心,更喜歡跟他在一起時的輕鬆愉快,雖然有時不免要被他氣得冒煙。
「茜文,你來啦!」白亦棋發現站在一旁微笑的陸茜文,將她拉近,輕拍她的背。「剛才嚇壞了吧?」
她笑著搖頭,伸手撥開他落在額前的頭髮,發上還沾著汗水。
白亦棋感受到她的溫柔,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握著老太太的。「坐下來等,沒事的,別急。」
「別急」是白亦棋最常用的字眼,此時再次從他口中說出確實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陸茜文安靜地等待,老太太的情緒也已平穩下來。
老先生急救後無生命危險,但需住院做進一步的檢查,陸茜文載著老太太回家整理住院的衣物及用品,才和白亦棋回到飯店。
兩人各自在自己房間洗完澡,白亦棋又藉故溜到陸茜文房裡。
「我那間的空調好像壞了,空氣悶悶的。」陸茜文打開房門,白亦棋立刻搬出新的藉口。
她打開門,沒像之前站在門口跟他鬥嘴,反正最後還是敵不過他的死皮賴臉。
白亦棋只是擔心不進來鬧鬧她,她又要一頭栽進公事裡,忘了休息。
他一進門就四平八穩地靠上她的床,拿起電視遙控器,轉到Discovery的動物頻道,她則坐在化妝台的小椅子上。
「你怎麼坐那麼遠?來這邊,我幫你按摩。」他招招她。
「不用了,我可不想羊入虎口。」雖然心境已經改變,但跟他鬥嘴的習慣卻一時改不過來。
「你有邪惡的念頭喔……」他瞇起眼打量她。
「這種事通常都發生在男人的身上。」雖然他的確「秀色可餐」,不過,她還沒飢餓到上演惡女撲男的戲碼。
「放心,你沒答應做我女朋友之前,我不會亂來的。」他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派正經地說。
原本,她真的沒什麼邪惡的念頭,但是,他這麼一說反倒把她的思緒帶往「那件事」去。他的意思是,只要她答應了,他就會開始「亂來」嘍?
陸茜文腦中自動播出「亂來」的畫面,不知道自己耳朵正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你在想什麼,眼睛裡怎麼冒出紅心來了?」
白亦棋不知何時跑到她面前,彎下身湊近盯著她。
她一回神毫無預警地看見他那張俊雅的臉,即使已經看了兩個星期,早該習慣,她的心臟還是一陣亂跳。
「眼睛只會充血不會冒紅心。」就算心跳加快,她依然能平靜地控制聲調的穩定度。
「到床上休息吧!」他嘴角一扯,一鼓作氣將她抱起。
脫下高跟鞋一百六十二公分高的陸茜文,在他臂彎裡顯得嬌小,沒想到身形高瘦的他手臂力道竟這麼強。
他修長的腿跨個兩步,她已經安穩地被放到床墊上了,連驚嚇尖叫的時間都不夠,她已經躺到床上,但是,他橫在她背後的手卻沒鬆開。
「做不做我女朋友?」他在很近很近的距離,用黝黑深邃的眼眸看她。
她閉住氣,沒有回答。
「不回答,我就當成你默許了喔!」他輕彈她的鼻頭。
她看著他的眼,有點尷尬,知道再任由他繼續欺近,接下來可能就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再不說話,我就要……」他將嘴巴往前嘟了嘟。
她微微搧動睫毛,但是,沒有躲避他的靠近。
「真的要親嘍……」他近似呢喃,被她此時帶點羞怯的表情給迷住了。
終於……白亦棋的唇貼上她的,剎那間,兩人都感受到這個吻所帶來的震撼。
他先是輕吮著她軟綿綿的唇瓣,捧著她水嫩的臉龐,珍視地不敢躁進,像陽光初露,融化了山頭的冰雪,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像貼上了一袋暖暖包,熨燙得她微微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