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丁雨恬慢吞吞地爬回床上,抓起一旁的電話。
「喂……」聲音還有點顫抖。
「娃娃,怎麼了?」電話裡唐楚人的聲音低沈而著急。
「我掉到床下了,都是你害的,你怎麼不在床上?」丁雨恬盤腿坐在床中央,抓著電話開始撒嬌。
「妳忘了我昨天就告訴過妳,我今天要開始上班了嗎?」他的句子帶些責備意味,但說話聲調卻很寵溺。
「啊,我忘了。」丁雨恬吐吐舌頭,乾笑起來。
「該起床吃飯了。」
「幾點了?」她伸了懶腰,眼睛卻還是半閉的。
「下午一點了。」
「什麼?!」丁雨恬嚇得睡意全消,又彈跳起來。「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早上還鬧人家和你那樣……」話說至此,她早已是臉蛋辣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偏偏早上那場狂野的歡愛影像,還在她腦裡作祟著不肯離去。她身子輕顫著,女性細胞也因此悸動了起來。
「妳要知道那樣的福利,可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他的低語透過話筒,性感得讓人臉紅。
「你還說!你還說!你以為只有你會累嗎?我坐在上頭,腰會累、腳也會酸,好不好?」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竟傳來一陣大笑聲音。
丁雨恬一怔,這才發覺自己脫口說了什麼。「我的臉皮怎麼會那麼厚?我不要活了……」丁雨恬把臉埋入枕間,哀嚎出聲。
「放心吧,我可捨不得妳有一點閃失。」唐楚人又笑了,語氣是極度憐愛的。「好了,我要去開會了,妳記得快點起床,三點半時,我會請我秘書帶妳認識幾個朋友,她們都是當地台商的太太或小孩,可以陪妳到處走走看看。」
「喔。」丁雨恬無所謂地回應了一聲。
「我忙到沒時間去瞭解環境,妳幫忙去認識一下,這樣假日時就可以帶我四處去逛逛了,好嗎?」唐楚人誘哄地說道。
「沒問題,這事就交到我身上吧!」一想到可以幫大哥,丁雨恬馬上一拍胸脯,滿口答應了下來。
「那就快起床。」
「好──」丁雨恬點頭,卻又捨不得掛上電話了。「大哥……我已經開始想你了。你幾點會回來?」
「我一下班就回家。」
「嗯。那你加油喔!」丁雨恬掛斷電話,又懶洋洋地窩回了床上。
反正,她起床了也沒事做。
真無聊,真有罪惡感,大哥在辦公室努力,她卻在家裡睡懶覺。
以前在台灣時,她從不覺得自己是這麼大的一隻懶蟲,至少,她那時候還可以幫忙打掃大哥的房子。而在這裡,大哥請了一個打掃的清潔阿姨,害她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可以做。不知道這裡的電影院設備如何,乾脆以後沒事做時,就去看電影好了。
丁雨恬伸手掩去一個呵欠,拉過被子蓋住身體,打盹了幾下之後,又恍惚地進入了夢鄉。
反正,距離三點半還有很久。
反正,她沒事好做。
晚上,怎麼還不快點來呢?
*** *** ***
丁雨恬希望唐楚人早點回家,唐楚人也做如是想。
可惜,事與願違。唐楚人開始工作的第一晚,便因為要和一位高官見面,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到家裡。
他掛心著她,一路要司機飆車開回家。
跨進家門時,一屋的寂靜,只有主臥室的大燈是亮著的。
唐楚人走進房間,入目即是穿著恤衫、小短褲,睡成了大字形的丁雨恬。
看來,她是累得睡著了。他的秘書說,她們一群女人逛街逛到了晚上八點,雨恬買了一大堆東西。
唐楚人坐在床沿,看著她枕在他枕頭上,粉唇微張睡得很熟,他唇角幅度便忍不住地往上揚。
真是神奇啊,只要有她在,他便覺得萬事精神了起來,像是一台加滿了油的賽車,時速從零到一百隻要三秒鐘即刻火力十足。
他原以為這樣的充實感受,只會出現在他的事業上。沒想到她卻永遠都是要成為他生命中的意外。
每天抱她抱得再緊,讓她枕著肩臂到手麻,他都不在意。
唐楚人一手撐著她的臉頰,低頭輕啄著她的唇,在她嚶嚀著喘不過氣來時,再堂而皇之地侵入她的唇,與她的丁香舌糾纏。
丁雨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大哥,你回來了啊!」
她跳起身,雙手構住他的脖子,身子旋即側身窩入他的懷裡,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無停滯。
「這麼高興看到我啊?」他的指尖在她軟頰上流連著。
「對……」丁雨恬說著,眼睛又閉上了。
「妳今天逛街買了什麼?」他柔聲問道。
「買了什麼……好多、好多……好……」丁雨恬嘴裡呼嚕呼嚕地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然後又體力不支地睡著了。
不忍吵醒她,唐楚人起身將她扔在床邊的紙袋,拿到桌上放好。
隨手拿了幾件衣服出來,卻發現她買的都是男裝。女裝只有兩件,都是和他同款式的情侶裝。
這個傻丫頭,怎麼沒乘機買點自己的東西呢?唐楚人笑著搖頭,寵愛地回頭看著她的睡顏,教他如何能不多寵愛她一點……
一等她適應大陸這邊的生活之後,他馬上就要抓她去公證結婚,如此他的心才能真正踏實下來。
唐楚人心情大好地吹著口哨,走入浴室裡,腦間儘是他與她未來的幸福家庭藍圖。
只是,人算究竟不如天算。
向來沒錯撥過如意算盤的唐楚人,這一回,卻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些……
*** *** ***
半個月後──
住在上海的丁雨恬,無聊得想哭。
上海的風華,她算是見識得很透徹了。一日能來回的週遭景點──周莊、蘇州、杭州,她全去了。什麼水鄉澤國、古意盎然也都沾染了好幾回。
甚且,她還學著當地人,三不五時便「孵」在「湖心亭」茶館裡。只是,面對著飛簷碧水,及穿著藍布衣褂女服務生,她不但毫無思古幽情,反倒無聊得更想回台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