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婚禮這天,小豆豆更是樂得飛上天,七早八早就到傅容容房間等著,還自動自發地說要幫媽咪化漂漂,讓媽咪可以快點讓他牽紗紗,因為他也邀請了一些小玩伴來參加婚禮,等不及想給那些小玩伴看他好漂亮的媽咪呢!
看到兒子興奮得活蹦亂跳的模樣,傅容容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高興自己終於可以給他一個快樂正常的家庭生活,卻也擔心趙家不會這樣放過自己;像她這樣一個處處帶來不幸的女子,真能有資格擁有幸福嗎?
她甫出世,母親便因生產時引發的心血管栓塞而去世,那時候家中長輩便認為她克母,但父親並不以為意,仍獨力扶養女兒長大。想不到傅容容十七歲那年,父親竟也在一場車禍中喪生,這讓家中的長輩更加認定傅容容克父克母,是以沒有人敢收留她。
幸好當時趙老夫人看傅容容乖巧可憐,不計較她的出身來歷收留了她,並做主讓兒子娶她入門,否則才十七歲的傅容容還真不知要何去何從呢!
但老天爺彷沸故意和傅容容作對似的,也彷彿想證明傅容容確實天生帶煞,她和趙家浚才結婚沒多久,趙家浚就因為一場意外而瘋了,最後更莫名慘死於火場中。
難道……難道自己當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她已經失去好多好多所愛的人,她不想再失去豆豆,更不想失去席洋!因為席洋是她這輩子唯一真正愛過的男人!
是的,她愛席洋!雖然她十七歲就嫁給了趙家浚為妻,但她知道自己並不愛他,當初只是為了報答趙家的恩情,才會答應嫁給他。
可席洋不同!
她第一眼看到席洋時,便知道自己可以信任這個男人,因為他身上很自然的散發出一股教人放心的氣質,一種讓人完全相信他的氣勢,雖然她那時根本不認識他!
後來經過一夜的纏綿,席洋的溫柔、憐寵更讓她完全無法自持,一顆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交給了他。
而再度相遇這段時間的相處,席洋那無怨無悔的付出,極盡所能的保護、嬌寵與對待,讓她徹徹底底淪陷,淪陷在席洋所羅織的情網中無法自拔。
正因為她愛席洋,所以不願意為他帶來麻煩;正因為她愛席洋,所以不希望將他扯入不幸的漩渦中;也因為她愛席洋,所以她懷疑自己真的可以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嗎?
就在傅容容幾乎想得入神的時候,豆豆那可愛的聲音突然響起,「媽咪,花花,媽咪,花花!」
傅容容猛回過神,低頭瞧見兒子正抱著捧花,努力想遞給自己的認真模樣。
她微微一笑,「對不起,媽咪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
「媽咪,花花,豆豆想看媽咪拿花花。」
「好,媽咪拿花花。」
她從兒子手上接過捧花,然後緩緩站起身,一旁的化妝師連忙走過來幫她把及地的裙擺收拾好,對豆豆說:「要拉好喔!如果你沒有拉好,媽咪會跌倒的喔!」
豆豆點頭,兩隻小手緊緊抓住白色裙擺,「豆豆一定會拉好,不會害媽咪跌倒的。」
「豆豆好乖。」化妝師摸摸豆豆的小腦袋瓜,「來,阿姨這裡有糖糖,要不要吃?等一下典禮開始後,要很久很久才能吃東西,那樣你會肚子餓餓喔!」
豆豆想了下,張開嘴巴吃下化妝師餵過來的糖果。
見豆豆吃下糖果,化妝師起身端了杯紅豆湯對傅容容說:「我餵你吃點東西,不然恐怕你撐不過接下來的儀式。」
「謝謝你,我還不大餓。」
「不餓也得吃,因為新娘子永遠都是結婚典禮中最累卻吃得最少的人,所以還是吃兩口好了,至少可以墊墊肚子。」
傅容容一想也覺得有理,於是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來,我餵你。」
於是化妝師小心翼翼地用湯匙喂傅容容吃紅豆湯。
傅容容才吃了第一口,便覺得紅豆湯的味道怪怪的,正想搖頭說不吃時,突然看見豆豆不知為什麼竟暈倒在腳邊。
她大驚失色,忙丟下捧花想看兒子,卻忽地感到一陣暈眩,站都站不站穩,她心知有異,看向化妝師。「你……」
化妝師衝著她一笑,彎腰抱起豆豆往外走。
傅容容腳步踉蹌地跟上前想阻止,「你要帶……豆豆……去哪裡?放下……豆豆……放下……豆豆……」
那化妝師又是一笑,「不用著急,因為你也得跟我走,老夫人很想見你呢,少奶奶!」
聽到「老夫人」三個字,傅容容心知不妙,可這時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的頭越來越暈,身子越來越重,重得她連抬起腳的力氣都沒有。
然後,只聽見砰一聲,傅容容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七章
當傅容容醒過來時,眼前所接觸的一切,儘是黑暗與迫人的寧靜。
她以為天一定還沒亮,所以才會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可過不了多久傅容容便發現不對,因為在一片漆黑中,她竟然發現前方隱約有光線從縫隙中透進來,而且她的眼睛根本睜不開,似乎被什麼東西遮住,讓她看不見。
這個發現讓她大驚失色,她急忙想起身,這才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著,連嘴巴裡也塞了布條。
她驚愕莫名地開始掙扎,拚命地想掙脫身上的束縛。
這時,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她醒了,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和布條,讓她坐起來。」
乍聞之下,傅容容差點暈過去。是……是趙家浚的母親,趙家的女主人!
她驚駭地坐直身子,重見光明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著坐在自己正前方,一張太師椅上的趙老夫人。
但真正今傅容容驚駭的不在於此,而在於趙老夫人身旁那白幡、白布、白色蠟燭,以及牆上一張用黑色緞帶繫著的趙家浚的遺照及牌位。
趙老夫人冷冷地看著傅容容,「怎麼?你見了丈夫就是這種態度嗎?把她拉過來,讓她跪在家浚面前好好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