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現在我們不能夠……」
「我就知道你是在哄我!」她用力的推開他,氣憤的走出浴室。
嚴灝追了出去,在臥室前攔住了她。
「甜心,聽我說……」
但是她根本不理他,「我不聽!」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低下頭用吻撫平她的怒火,他根本忘了自己不能讓她有任何可乘之機。
嘿嘿,得逞!
殷薔貼著他的身軀,像只慵懶的波斯貓一般磨蹭著他。
他可以抗拒第一次,但抗拒不了第二次。嚴灝痛苦的呻吟一聲,再也拒絕不了她的誘惑。
他打橫抱起她進入房間,扯掉那件一直撩撥得他心猿意馬的半透明蕾絲睡衣,激情中,不忘小心的愛她一回。
過後,殷薔像只偷了腥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滿足地入睡,而汗流浹背的嚴灝只好又爬了起來,到浴室裡再衝一回冷水澡。
*** *** ***
前世
天色還未亮,舞姬便醒轉了。
她緩緩地披衣下榻,以一支簡單的白玉簪綰起秀髮,在妝台前坐下。
妝台上,放置著全新訂製的鳳冠霞帔:門窗上,處處貼滿了紅紙剪裁的「囍」字,銅鏡裡,映出舞姬的絕美容顏,螓首,蛾眉,靈眸,然而那張不點而朱的紅唇卻緊抿著,臉上無絲毫喜氣。
她就要成親了,可是她的夫婿卻不再是夜夜輿她共寢的男人。
她所深愛的男人違背了相守一生的誓言,決意要將她送給別人。
望著桌上羅列的簪釵環珥——那全是他命城裡第一流的工匠為她所特別打造的,所費不貲,代表了他對她的專寵與心意——她淒楚地笑了。
男人總是用珠寶表達他們的愧疚!
她衣袖一掃,全將它們掃到地上,叮叮噹噹,劃破了死寂。
床上,那背向她的男人一夜未曾合眼。
他知道她的怨慰,知道她的淒楚,但他只能恨自己,即便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也無法用自己卑微的力量守護她。
聽著她將首飾掃下桌的聲音,他只能用力地握緊了拳,極力克制住擁她入懷的衝動。
舞姬顫抖地抽下那支她一直不離身的白玉簪,放在他的枕邊,象徵著她留下她所有的感情,從今以後再不相干。
他驀地翻過身,抓住了她的手,他那盛滿痛楚的黑眸對上了她盈然淚眸。
「放開我……」她哽咽地說。
「舞姬……」他的聲音也變得顫抖,「別折磨我!」
「是你!是你折磨我!」她控訴地位道,「你怎麼能夠這麼辜負我?」
「我沒有辜負你,你該知道,我從來沒有違背過我對你的誓言。你依然是我最心愛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們逃走吧!離開邯鄲,離開趙國,我隨著你四海為家。我不在乎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我們在一起……」
「不!舞姬,不要動搖我!」
他下了床,遠遠地避開了她的碰觸,以及她眼中的淚光,堅決地道:「跟我走,你永遠都是一個商人的妻子,但是,只要你嫁給贏子楚,你很可能當上秦國的太子妃,甚至是王后。」
「我不要當太子妃,也不要當王后……」她掩面啜泣,「為什麼你非送走我不可?
我只想當你的妻,只想陪在你的身邊,為你養兒育女、與你白首偕老,我要的只有這麼多而已。」
「因為贏子楚愛的人是你,因為他願意為了你,幫助商人擺脫數百年來的卑微。我不要再見到商人世世代代如同奴隸一樣,永世不得翻身;我不希望再有人嘲笑商人只能娶婢女、歌女或是妓女當妻子,我要得到應有的尊嚴。為了這個,我不惜一切代價!」
他來到她的身邊,緩緩地下跪,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幫助我!舞姬,我這輩子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但是我求你,我求你幫助我。」
她最心愛的男人,捨棄了他引以為傲的自尊,以最謙卑的姿態求助於她。
舞姬無法自抑的痛哭起來。
「不要……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舞姬,你是我唯一的希望……除了你,沒有人能辦到。」
他的聲音破碎而顫抖,活生生的扯碎了她的心。
她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最終,她仍是屈服了。
「你明知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但是……」她捧起他英挺的容顏,用力的將她的唇壓在他的唇上,「我會因此而恨你一輩子!」
他攫住她的嬌軀,吞噬了她的唇辦,以最激烈、最粗暴、最絕望的深情,如放出柙的野獸一般狠狠的佔有她。
她毫無保留的交出了自己,在他進入她的那一刻,痛哭失聲。
他們都知道,這將是今生最後一次的放縱,當破曉的時刻來臨,便是分別的時候……
*** *** ***
痛……好痛……
殷薔終於承受不住劇痛,抱著肚子從夢境中醒來。
不,她不能叫,她會吵醒沉睡中的嚴灝。
殷薔咬著下唇強忍著,努力想挨過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但是那痛楚越來越劇烈,一聲強自壓抑的呻吟終於忍不住逸出口。
「好痛……」
嚴灝聽見她的聲音,立刻驚醒了過來。他飛快地打開燈,看見妻子痛得毫無血色的小臉。
「殷薔,你怎麼了?」他著急的抱住她,清楚地看見她的手緊緊地揪著腹部的衣料,指關節都泛白了。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你……你肚子痛嗎?」
她虛弱地點點頭,對丈夫勉強一笑。
「我想……孩子可能……等不及要出來了……」
那一瞬間,殷薔看到自己的丈夫全身立刻僵硬,血色火速從他的臉上褪去。如果不是她痛得太難受,她一定會忍不住噴笑出來。
嚴灝一回過神後,立即陷入了極度的慌亂。
「那……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無助的問著。
天哪!孩子竟然提前兩個星期報到?!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