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那您可曾見過一個這麼高的人?」踮起了腳尖,蕭子靈帶著好大的笑容,往上比了比。「很俊的人……啊,是男的!臉上總是帶著笑的,喜歡穿白色衣服的?」
「你這麼問,知道的人才有鬼。」謝衛國沒有好氣地看著他了。「你到底是想問誰啊?」
「……」蕭子靈收起了笑,只是看著謝衛國了。
「不能說?」謝衛國問著。
「師祖說,不曉得的人,就不能讓他曉得。所以……」蕭子靈有些愧疚地說著。
「所以我不能曉得?」謝衛國問著。
「……我……我也覺得奇怪啊,師叔又不是別人,應該是能曉得的。可是……師祖就是這麼交代的,所以……」
「……算了,我不是真想知道」謝衛國說著。
「到了那兒,師叔就會曉得了。」蕭子靈連忙說著。
「……他們既然來了,只怕那兒也沒人在了吧。」唐憶情低聲說著。
他也想不透,為何大哥就是不許他說呢?自個兒師兄弟,又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瞞著的?
而且……還讓他領著兩人遠遠避開了江南城?為了什麼呢?有什麼事情要這麼提防著自家人?
再者……更令他想不透的是,謝大俠看來只怕比自己還要強健,說他生著病誰相信?可大哥又是為了什麼要自己好生照料?
他自己……只怕還要依靠著謝大俠兩人的庇護啊……
「不一定的。」蕭子靈不曉得唐憶情陷入了天人交戰,只是回答著。「若真是他們,一定會留下口信什麼的。」
「他們是有留話……不過……」
「留著什麼?」蕭子靈連忙問著。
「就是叫其他人別要在軟沙崗留下。」
「……別留下?……聽吧,憶情,真是他們就會要我別去了,別留下,是讓人經過呢。」
「可他們曉得你要去?」謝衛國問著。
「……不曉得。」蕭子靈呆呆年看著自己師叔。
謝衛國看著自己師侄,也是有些好笑了。
「這話,我也轉告好幾十人知曉。可不曉得為了什麼,就還是沒有回來。」掌櫃的笑了。「客官啊,如果你們要去軟沙崗。一來,要牽著駱駝去。二來,可千萬別留在軟沙崗。」
不留?那我去做什麼?蕭子靈心裡嘟囔著。
「可我就是要把他們帶回來的,至少也要找找他們還在不在那兒。」蕭子靈連忙說著。「可不曉得那些人是不是山莊人,最少也要去看看的。」
聳了聳肩,謝衛國不置可否。
可蕭子靈說得輕鬆,心裡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夜裡,騎著駱駝朝西方去的時候,走了兩個時辰,沿途的風景沒有變過。
那兒究竟有著什麼毒蛇猛獸?自己的任務,可別把兩人也牽連了才是……
再者……師祖交代的是直奔軟上崗,而自己……在路上停了又停、停了又停……
「……憶情……」又騎了一個時辰,蕭子靈忍不住說著了。
「嗯?」唐憶情轉過了頭,疑惑的問著。
「你……跟我師叔先回鎮上等好不好?」蕭子靈低聲問著。
「……怎麼?」唐憶情不懂了。
「……那掌櫃的不是說了,路上風沙大,若是走的方向偏了,只怕走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市鎮在的。」
「我記得啊,若是走的方向對了,天亮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軟上崗了。」唐憶情說著。
「……可如果……」
「你對我沒有信心?」謝衛國轉會了頭,看了看自己的師侄。
「……也不是啊,師叔。」蕭子靈把坐下那只看來閒散的駱駝給趕了上前去,騎在了自己師叔身邊。「可要是累得師叔你們有什麼萬一,我就……」
「三個人在一起,出了事也好互相照料。」謝衛國說著。「你若是一個人獨行,會辨認星斗方位?曉得何時該回頭?若是遇上了盜匪,一個人怎能脫身?」
「……師叔……」
心中著實是有些感動了。雖說在這世上早已是舉目無親,然而就因為成了山莊人,就有了事們的親情。
嘴角微微揚著,蕭子靈在這荒涼的沙上騎著腳步緩慢的駱駝,只覺得往日那倉皇無依的日子就只想一場惡夢。打從自己家破人亡,玄武來了,師父也來了。等到了師父……走了以後,憶情來了,山莊也留自己住下了。於是,那孤孤單單的日子,現在就連想,也罕得想起了。有的時候,即使是想了起,也只是心中會刺痛了那麼一會兒……
「……唐憶情呢?」突然的,謝衛國問著。
「啊……」蕭子靈轉會了頭,可唐憶情不正在那兒?離兩人略遠的地方,緩緩騎著駱駝。「不就在那兒嗎,師叔?」
「……哪兒啊?嘖……跟我來!」謝衛國呼喝著,接著把那駱駝當馬催著了。
那閒散的坐著吃痛,腳上是走得快了。可那黃沙不比中原結實的土,要快,也快不上「怎麼了,師叔?憶情不就在那兒嗎,您……」
看著謝衛國的坐騎穿透了唐憶情的影像,蕭子靈的心也慌了。
茫然跟著走了,回頭望向了那個幻影,可是唐憶情朝著四處瞧著,著急的樣子。
他坐下的駱駝抬起了頭,朝著四處張著大大的鼻孔,而唐憶情只是低聲安撫著。
可雖然見到了他說話的樣子,一張一合著的嘴,卻沒有聲音。
夜晚的沙漠本就寒冷十分,可是從背脊竄上的寒意又是什麼?
突然的,風暴起了,在那狂打著的黃沙風力,蕭子靈掩住了自己的頭,卻仍望著那個幻影。
「……憶情」
然而,只有得一座沙丘就這麼朝著唐憶情倒下了,蕭子靈在那風暴之中,尖聲喊著了。
「別叫,我看到他了。」謝衛國的聲音卻是冷靜的。
只見他從要上掏出了長鞭,朝前一拋,就像是已經捲上了什麼。
回過頭看向了自己師叔,蕭子靈見到了謝衛國本是往後一拉,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拖了去一樣,向前頃了身,接著就被扯下了駱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