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秦唱戲非常好聽,劉尚書的夫人有一日聽見了,就是邀了幾個達官顯要前來尚書府聽戲。
曉秦在台上唱戲,劉文在台下著迷地聽著。曉秦的歌聲,讓他想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也讓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熱流。
「嘻……別這樣……恩……」
曉秦才剛下了戲台,就讓劉文抱著,在後花園裡深吻著。
一邊沉醉地被吻著,曉秦一邊撫著劉文的臉頰。
「我不愛他們看你的樣子,下次別唱了。唱給我一個人聽就行了,好不好?」劉文低聲呢喃著。
「我就是唱給你聽的……吻我……再吻我……」曉秦只是喃喃說著。
「曉秦……」
脫去了曉秦的戲服,劉文只是沉迷地緩緩吻著。曉秦享受的呻吟在他耳邊響著,劉文的心猛烈地跳著。
他不懂,如果這個感覺不是愛,又會是什麼呢。
當尚書夫人發現他們的事情時,他們已經在一起將近要有兩個月了。
震怒的尚書夫人在劉文面前拖著曉秦的頭髮,把他拖到了後院。
「給我打!」尚書夫人對著幾個下人怒喝著。
「娘!」劉文低聲求著饒。
「閉嘴!你這個畜生!」尚書夫人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今日你要再護著這妖精一句,我就當你不認我這個娘!」
「……我愛曉秦,他是我的命。」劉文只是緩緩說著。
「閉嘴!給我打!」
一下又一下的重擊,打在曉秦的身上。
曉秦沒有求饒,只是用著一雙眼睛癡癡看著劉文。
劉文的表情沒有變,冷漠地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於是,那貪戀的眼神,漸漸地,變成了怨懟。漸漸地,再變成了憎恨。
於是,等到曉秦的眼睛闔上了,尚書夫人才喊了停。
「……死了,曉秦死了!夫人!」
管家探了探他的鼻息,沒料到卻是冷冰冰的。情急之下就是大聲嚷著。
劉文閉起了雙眼,待得重新睜開後,就是往自己房間走了去。
留下了氣急敗壞的尚書夫人,指揮著幾個下人把曉秦的屍首埋到亂葬崗。
月黑風高,亂葬崗上的曉秦,漸漸地、睜開了眼睛。
站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師兄,正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你的武功什麼時候恢復的?」
「剛才。」曉秦只是平靜地說著。「斷了氣後。」
「好大的一條命,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是死了,所以師姐的毒才解了。」曉秦還是平靜地說著。
「看你沉溺於溫柔鄉,才沒跟你說。師姐做的事師父都已經知道了,他說隨時歡迎你回去。」
「我還有件事要做。」
「畜生……畜生……」
病榻前,高齡的雙親哭得幾乎就要斷了肝腸。
就在劉文回到他房間之後,他把床底的鶴頂紅一飲而盡。
而他們,直到晚膳時候沒見到劉文,才在他的房間發現了他。大夫都說了,能醒,已經是一個奇跡。
然而,醒轉過來的劉文,只是靜靜地看著床頂,一句話也不說。
「好了,人都醒了,就算了。」立尚書對著自己的妻子低聲安慰著。
「我就是看不過他,養他二十年,今天他做的是什麼事!他這個不孝子!」尚書夫人依舊痛哭失聲。
「好了,文兒,跟娘道個歉,什麼事都算了,好不好?」劉尚書溫言勸著。
然而,劉文只是靜靜看著床頂,一句話都不說。
「午後,一人前來亂葬崗。要你為曉秦抵命。」
寫在紙上的字跡,讓劉文的心恢復了跳動。在幾日前,他終日只像個失了魂似的木偶,坐在自己房間,什麼話都不肯說。滴水不沾,粒米不進,嚇壞了所有的人。
可當這封戰帖下了來,見到了熟悉的名字,劉文的手就動了。輕輕撫過了曉秦的名字,他只是微微笑著。
「不曉得是誰下的戰帖。」劉尚書小心地問著。
「據說是曉秦的雙生大哥。長得好像啊,我都快要給嚇壞了。」管家低聲說著。
「別去,不要去啊,文兒。太危險了。」尚書夫人驚聲說著。「誰曉得會有什麼樣的陷阱,這決不會是正正當當的決鬥。」
然而,劉文什麼話也沒有說。
只是,當午膳過後,劉府裡就在也沒有他的蹤影。
劉文敗了,敗在了他的刀下。那把艷紅至極的刀實在是太快了。
曉秦的兄長有著可怕的刀法,以及像極了他的臉。
按照著先前的約定,他先割了劉文的大腿有一刀。很疼的一刀,不過劉文只是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身體很疼,非常非常的疼,而且他必須捱上九十九刀。
第二刀,割在先前的傷口上,更是疼入了心扉。所以,他這次真的能死了吧。
肉體的傷越疼,心裡的痛卻是奇跡似地越來越輕了。早曉得這樣,他就不用痛上這半個月了。
第三刀,第四刀、到五刀……
隨著鮮血的流逝,意識也漸漸遠離了。迷迷糊糊中,他總覺得曉秦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也因此,在第九十九刀的時候,按照約定,他可以死去了。於是,劉文也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那人,不就是他的曉秦嗎?
牽動著已經沒有肌肉的臉,兩行熱淚沿著傷口流了下。他在生命的盡頭,終於還是見著了他最後一面。
「第九十九刀。」眼前的人熱淚盈眶。說什麼雙生子?他認得的,那雙眼睛,他就是他的曉秦。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第九十九刀落下前,劉文就已經斷了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