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雅,到底是你倒楣,還是我不幸?」靳東傑開口就沒有好話。
「如果我知道於國棟是你表哥……」她立刻表明立場,「我會逃到離他有數萬哩遠以外的地方。」
「我有這麼可憎嗎?」
「靳東傑,告訴我你只是回來台灣玩玩。」她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不是回來玩。」他粉碎了她的希望。
「那你……」她全身發冷。
「我回來要接我外公的事業。」
「你要接……」她又怔了一下,「但是於國棟是你表哥!」
靳東傑挑明的說:「他對接班沒有興趣。」
「但是……」沈芊雅感到一陣冷一陣熱,她快要呼吸不順的昏過去,但如果她要昏倒,也絕不能在斬東傑面前,說什麼她都要撐下去。
「失望嗎?」他銳利的盯著她。
她強辯,「我為什麼要失望?!」
「和我表哥認識一個月?」他再問。
「和你無關。」
「才一個月就要論及婚嫁?」持懷疑的態度。
「我們沒有提到婚嫁的事!」沈芋雅反駁。
「我表哥已經想向你求婚。」他露出陰沉的笑。
「他是嗎?」
靳東傑忽然傾身向前,用一種曖昧又神秘的眼神看她,他這才發現他和她其實沒有扯平,那一吻也解決不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命運之神的安排又把他們扯在一塊。
「你想當我表嫂?」他以會叫人冒冷汗的口氣輕問。
「我還沒決定!」她逞強道。
「因為我的出現?」
「少自抬身價,你沒那麼重要。」
「你愛我表哥?」他又譏諷的冷問。「沈芊雅,摸著良心的說。」
「千你屁事!」她粗野的頂他。
「現在……」他高傲的說:「干我的事了!」
第三章
沒有發現表弟的身影,於國棟有些不解,他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放,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東傑呢?」
「他說……他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要我和你說一聲。」沈芊雅應付道。
「又是轉機、又是長途飛行,他應該是累了。」他完全能瞭解,而且完全不起疑。「你們聊得如何?你們居然是高中同學。」
「他其實大了我三,四歲。」她說得有些心虛,「我們不是很熟。」
「你們不熟?!」
「他高二還沒讀完就去了南非。」
「對,我記起來了!」
「所以……」她繼續說謊下去,「我只是知道有他這麼一個『老大哥』,但平日我們並沒有什麼交談或是往來,在靳東傑眼中,我們這些人……都算是小弟弟,小妹妹,和他的『頻率』不同。」
「其實東傑很好相處。」於國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異狀。「久了你就知道。」
「久了……」她已開始嚇破膽。
「東傑隨和而且熱情。」
「隨和?!熱情?!」
「你感覺不出來嗎?」
沈芊雅如果可以不偽裝,那麼她會大聲的說出她認為靳東傑身上有的所有缺點,包括他自以為的公平、正義、正直、是非,難道他不懂人情、義理,同學愛,相挺那些東西嗎?
「芊雅,你高興嗎?」他又狀況外的問。
「我該高興嗎?」
「親上加親啊!」
「親上加親?!」
「我表弟是你高中同學,一旦我們結婚……」他笑道:「他要回來接外公的事業,會在台灣待下來,我媽媽那邊的家族龐大,你多個盟友不好嗎?他會站在你這一邊。」
「盟友?!」沈芊雅的嘴巴是僵的,完全笑不出來。
「東傑很受到大家的重視,如果他是站在你這一邊,那你就可以高枕無憂,」
「但他若……」她顫抖的問:「他若不是站在我這一邊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於國棟感到詫異。
「你還沒有回答我。」
「如果他不站你這邊……」他認真、嚴肅的想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全盤推翻。「芊雅,沒有這種可能性,東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別忘了你們還是同學,就光憑同學情誼——」 「靳東傑不理這東西的。」她差一點說出「不鳥」,她差點忘了自己在於國棟面前是淑女。「他只講正直、是非。」
「東傑是這樣。」他認同這一點。
本來很餓的沈芊雅,這會即使是鮑魚、魚翅或是任何高檔料理拿到她的面前,只怕她都不會有食慾,於國棟的表弟可以是任何人,但居然這麼好死不死的,靳東傑冒了出來。
「點松阪牛肉怎樣?」他問。
她搖搖頭。
「那麼全套懷石料理?」
「不要。」
「不要?」於國棟又糊塗了。「芊雅,這都是你平日最愛吃的,你不舒服嗎?」
「是有一點。」她承認。「不!我突然很不舒服。」
「那我送你去看醫生。」他緊張的說。
「不用了,我只是……不想吃東西。」她突然大大的歎了口氣,然後看著於國棟,她知道如果自己能嫁給他,那麼以他的敦實個性,她可以掌控他,也可以掌控自己未來的婚姻,但這會程皎金一殺出來……
「你為什麼歎氣?」他還算是細心、體貼的男人,他不會沒有注意到。
「可惜。」她感慨一句。
「可惜什麼?」
於國棟當然沒有靳東傑的有型有款,更沒有靳東傑的帥氣、豪邁、自信、霸氣,可是他也算是一個稱頭的男人,沒有有錢公子哥兒的驕氣,也不是那種有錢的怪胎,算是中規中矩的七十分好男人,嫁這種人日子不會刺激,但是有了他的錢,她可以讓自己的日子刺激、精彩、充實,問題是……
挑戰來了。
她到底要不要放棄於國棟而另尋目標呢?
因為靳東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芊雅……」他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眼神和表情的變化。「你今晚很不一樣。」
「看到老同學……心情難免波動,」她隨便找個理由。「如果其他人知道靳東傑回台灣……」
「你們可以開個同學會。」
「同學會?!」沈芊雅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我們……不久前才開過一次!」
「可以再開一次,我可以要東傑負擔所有費用。」於國棟自作主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