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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真是不好意思,那一天沒跟你打聲招呼,我就回家了,真是太沒禮貌了。」於若能站在門外,笑得一臉歉意。
「沒關係。」男人勾起溫和的笑。
「只是,伯伯,你怎麼會來這裡?」她看著他,總覺得愈看愈有親切感,因為他實在太像言敘亞了。「要不要到裡頭坐一下?」
再過個三十年,言敘亞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
「不用了,我只是來看你而已。」話落,他遞了張紙條給她。
「這是什麼?」她抬眼笑問著。「伯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她應該沒跟他說過吧,他要是用猜的,那可是太神准了。
「你長得很像我老朋友的孩子,所以我到這裡找,沒想到還真是被我給猜中了。」男人溫柔的笑意閃過一抹噬血光痕。
「真的?伯伯,你認識我爸媽嗎?」
男子輕輕點頭,正準備要再說什麼時,卻見有個人大力地拉開門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停頓,一把將於若能推進門內,隨即擋在兩人之間。
「你怎麼會在這裡?」言敘亞輕顫著音,不是因為喘氣,而是因為來者令他產生難以遏抑的恐懼感。
男人勾起濃濃笑意,「我才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言敘亞,你們認識啊?」於若能原本才剛要開罵他的粗魯,然一聽到他們的對話,又蹦跳到兩人面前。
「進去!」言敘亞怒目瞪去。
她不由一愣。
「進去!」瞧她不動,他索性一把將她推進去,而於用和也已來到門邊。「把她帶進去。」
話落,他推著男人往街的另一端走。
「坦、這就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言秉寅哼笑著。
「爸,你到底想做什麼?」言敘亞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我做了什麼了嗎?」
「你為什麼要和若能接觸?」
「她好像不記得我了。」他輕聲笑著。
「那是因為她喪失記憶了,爸,那是創傷症候群。」可以想見當初她受到了多大的驚嚇,饒是個成年人都不見得能夠承受,更遑論她一個六歲的小孩子。
「哦,是嗎?和我猜想的一樣。」難怪她看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否則的話,她應該會很怕你才對,才不可能讓你這麼接近她。」
咬了咬牙,言敘亞瞪著他。「爸,你打算做什麼?你出院之後,為什麼沒跟我聯絡?」
「跟你聯絡什麼呢?」言秉寅冷笑著,「你不是希望我一輩子都別離開療養院?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聯絡你?自討沒趣。」
「那麼,你寄威脅信到公司,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麼淺顯易懂的字,你還不懂嗎?身為兒子的你,難道不應該幫我嗎?」言秉寅側眼瞪著他。「那個丫頭害得我失去了一切,難道她不應該付出代價?而最可恨的是你,你居然成了仇人的走狗。」
「爸,她沒有害你,是你自己放棄一切的!」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我能夠受高等教育,是因為總裁領養了我、栽培了我,否則,我現在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
「胡說,你有房子,一筆信託基金,還有我戶頭裡的存款,那些夠你花用一輩子。」
「爸,我那時只是個十歲的小孩,沒有監護人的我,什麼事也不能做。」老爸的腦袋根本不清醒,為什麼他會通過療養院的測驗?
「是嗎?」眼窩深凹的眼稍微失焦。
「爸,是你逼得媽自殺的,不要把媽的死都怪到別人身上。」他惱聲吼著,壓根不管自己正處在人來人往的街上。
「是他!根本就是他跟你媽有姦情,你媽怕被我發現,才會畏罪自殺,說穿了,就是被他給逼死的。」言秉寅惱聲吼著。「不過,他也死了,跟他老婆一起外出時死於車禍意外,那是報應!」
「爸!」言敘亞眥目欲裂地瞪著父親,「媽會自殺,是因為你不相信她,你虐待她!」
「我愛你媽,怎麼可能會虐待她?」
「爸,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需要再多說,重要的是,這些事跟若能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你放過她吧。」
「不可能,她老頭死了,當然得要由她背,而且就因為她當年逃了,我才會被害得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甚至還被強制住進毫無自尊可言的可笑療養院。」他說著,削瘦的身形微微打顫,臉上浮現異樣的笑意和突兀的惱意。「有一半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從中阻擾,她也不會逃了!」
「爸!」
「你要是不幫我,就滾遠一點,不要破壞我。」
「爸,殺人是犯法的。」
「那又如何?現在的我,生不如死。」找個墊背似乎也不賴。
「我會向警察申請保護令的。」他會盡己所能地阻止父親,哪怕會引起若能的注意,哪怕會因為刺激過度而誘發她恢復記憶都無妨,能保她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是什麼事都沒做,你以為申請得了嗎?」
「我不會讓你傷害若能的。」
「你喜歡她?別傻了,她要是知道你是我兒子,怎麼可能會看上你?衝著你喜歡她,我更不會讓她好過。」言秉寅哼笑著,隱沒在擁擠的人潮之中。
言敘亞瞪著父親的背影,頭一回打從心底地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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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大家的臉色都這麼凝重?
這些問題,她問了一個下午,卻沒有半個人回答她,她像個自問自答的傻子、像個尋找答案,找得快要發狂的鸚鵡。
到底誰才是外人啊?
大姊口口聲聲說言敘亞是外人,要她別太接近他,但她卻和他關起房門不知在討論什麼,直到現在他還沒離開大姊的房間。
什麼跟什麼啊?都已經快十二點了耶。
那個伯伯到底是誰啊?聽他和言敘亞的對話,他們兩個分明認識嘛,若說他是言敘亞的爸爸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