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我覺得你近來有一點點暴力。」如果知道是這種狀況的話,打死他都絕對不會自投羅網的。
「有什麼辦法呢?事到如今,這已經是下下策,由不得你了。」於若能纖手揪緊他的衣領,而一隻手則被她反轉在背。「我從小就練了不少擒拿術,剛好拿你當實驗,看看我的技術是不是退步了。」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姊姊她們吧。
誰要她們一起隱瞞著她婚禮的場所?
從她出院後,就再也找不到小亞哥,爺爺徹底將他藏起來,存心跟她槓上了,而後,就連姊姊也一起為虎作倀,不走漏半點風聲給她。眼見今天就是他結婚的日子,兩個姊姊更是早早離家,不給她半點機會詢問。
不讓她知道?別傻了,她多得是辦法。
所以啦,她就找上季軍烈了。
「啊!」
「說不說?」反轉在背的手在她的使勁之下,發出喀啦的聲響。
「不是我不說,是不能說。」誰都知道她會搶親,哪還有人敢說啊?「況且,言敘亞都沒跟你聯絡,你不認為他放棄了嗎?」
「他的狀況會逼他放棄,我一點都不意外,所以我當然得要堅強一點啊。」十幾年來,在爺爺的荼毒之下,他已經被內疚兩個字給強烈牽制著,要他說走就走,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能,你真的很樂觀。」了不起,一般女孩子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埋在棉被裡頭哭才對。
「我只是很清楚彼此的立場。」她偶爾是脫線了點,但她說過很多遍了,迷糊不等於笨。「所以啦,你願意幫我嗎?說不定,你還可以因此拿到獨家呢。」
「獨家?」
「我要是沒記錯,一般媒體是無法進入會場的,但你可以跟我一起進去,也許你還會拍到珍貴的畫面,想不陞官都難哦。」威脅無用,那就利誘吧,這一招是跟笨蛋爺爺學的。
*** *** ***
婚禮地點位於郊外一處紅瓦白牆的教室裡,
外頭擠滿了媒體,而裡面重頭戲正在上演。
「你願意發誓在健康或生病時,都願意愛她、尊敬她、扶持她、安慰她,以及在你活著的每一天,你都願意遵從婚姻的約束嗎?」
教堂聖壇上,傳來神父低沉悅耳的聲音,而底下所有的賓客分為兩邊落坐,一片靜寂無聲,正在等待著新人的誓約。
站在聖壇前,梁安萱略帶羞怯地低著頭等言敘亞的承諾,但是等了一會,身旁的人卻沒有半點聲響,她略微抬眼,發覺他低頭不語,淡漠的俊臉上讓人讀不出他的思緒。
等不到新郎的承諾,底下的賓客不由得交頭接耳地低聲談論著,而坐在最前排的於文鮮臉色都快要發黑了。
神父看了一下狀況,想了下,決定再詢問一次。「你願意發誓在……」
話語未完,便聽見外頭傳來騷動,眾人不禁回頭望向那扇緊閉的門板,突地一男一女闖入教堂內——
「全部不許動!」
賓客聞言,全都傻眼。
「若能!」於文鮮頭一個跳出來。
「嗨,爺爺,我來了。」於若能一手拖著季軍烈入內,不忘要他趕緊把門關上。「應該還沒交換戒指吧?」
時間有點趕,所以一路上她連闖了數個紅燈,要是收到罰單,全部都丟給混蛋爺爺。
「你在搞什麼?」
「搶親!」她笑得一臉和善,只是有點喘、
沒辦法,一下車就衝進教堂,為了要突破媒體重圍,她跑得快了一點。
「不、要、玩、了。」於文鮮額上爆青筋,咬牙切齒地道。
「我沒在玩,我很認真,而且,我現在就要……」申明未完,她便瞧見言敘亞朝她走來。咦,跟她預定的狀況,似乎有點不同。「言敘亞,你……啊!」
他大步向前,用力地拉開她牽住季軍烈的手。
「好痛。」
「你怎麼會跟他一起過來?」他臉色微沉地問著。
「沒辦法,我不知道你們是在哪個會場舉辦婚禮,爺爺跟姊姊們都三緘其口,所以我只好找他了。」於若能一臉無奈。
她原本還打算一進門就要大喊,他是她肚裡孩子的爸爸,豈料,這一招還沒派上用場,他便已經走到她的身旁。
「那也沒必要跟他一直手牽手吧。」瞇起的細長美眸直瞪著她柔嫩的小手。
「你生氣了?」剔亮的圓眸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感受到他微妙的表情變化。
「並沒有,只是有點不太爽快。」話一出口,他不由輕歎口氣。
「嗯?」她瞠圓眼。
「沒事。」輕咳了兩聲,言敘亞別開眼,企圖掩飾臉上的不悅。
「有事。」她牽起他的手。「我們走吧。」
「去哪?」
「私奔啊。」她說得理所當然,「不然,你丟下新娘做什麼?」
現場可是有上百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不趁著他們還在發呆趕緊離開,等到他們回神,要逃就難了。
「不,我是看到季軍烈牽著你的手不放……」等到他回神時,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了。「他在幹麼?」
他側眼瞪著不斷拍照的季軍烈。
「嗯,他的福利,不用管他,倒是你剛才的意思是……」於若能點點頭,有點懂,又有點不太懂,「你說這句話,意味著你很在意我,但是,又好像是在告訴我,你沒打算要跟我一道走。」
「我要是打算跟你一道走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
「我不懂。」她不解地笑著。「你在意我,甚至會嫉妒季軍烈靠近我,既然如此,你還說你不要我?小亞哥,你在想什麼?」
這感覺像是在對她示愛之後又說不愛她耶。
「諸多原因。」言敘亞爬了爬一頭俐落的發。
她睇著他的白色禮服,伸手調整領結。「小亞哥,能責怪你的人只有我,其他人都無權過問我們之間的事,你說,對不對?況且,第一回被綁,是你救了我,第二回再被綁,一樣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內疚什麼,真正應該要內疚的人應該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