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啦!我有人選了,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會找上呂信行的。」沈馡馡苦笑一下。
她其實很擔心自己真會走到這萬不得已的一步。
不過,既然已經將慕雋謙約出來見面,事情應該沒有她想像中的難。
她竟開始期待,與慕雋謙睽違兩年後的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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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思緒,沈馡馡準時下午兩點鐘到達雋永印刷廠。
當她將車停在門口處時,慕雋謙頎長的身影霎時映入她眼簾。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帥呵!除了帥,似乎還多了幾分穩重和成熟,在午後陽光裡的他光芒四射,優雅地朝她走過來,那翩然的風采讓沈馡馡的心瞬間揪緊──
跟他生小孩,先天優良,後天再努力的調,肯定贏在起跑點!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電視廣告裡,在操場跑道旁邊為跑百米的兒子努力吶喊著加油的媽媽,而慕雋謙則是握緊拳頭,充滿驕傲且信心十足的對兒子說「孩子,我要你將來比我強」的爸爸……
天公伯啊!我是在想什麼?八字還沒一撇呢!
沈馡馡甩甩頭,努力鎮定下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今日與他重逢,竟會使她心跳的速度快得完全不像正常人?
她開門下車,慕雋謙也剛好在車旁站定,兩人隔著車子,四目相接,陽光下,空氣卻冰冷僵結了。
沈馡馡,美麗如昔呵!歲月好似不曾在她細緻的臉龐上留痕,迷人的魅力倒加了好幾分,曾在他指縫間穿梭的如絲長髮仍舊明亮,嘴邊隱隱的笑意也猶然懾人魂魄,她不動聲色,卻總能引他往內心深處去,探尋愛的記憶與能量。
「你、你好嗎?」沈馡馡率先打破沉默,此刻她也只想到最平常的一句問候,來稍稍緩和她的緊張情緒。
慕雋謙低頭冷笑了一下,又隨即抬起頭來,目光鎖在她細緻的臉龐上,徐徐移動腳步到她面前。
他一靠近,沈馡馡驚望著他似笑非笑、看不出善惡的表情。
她本能的倒退一步,背部卻往車上一靠,無路可退。
慕雋謙雙手順勢往車上一撐,將她局限在自己與車子之間的窄小空間裡。
「你要幹什麼?」她低垂著眼睫,耳根突地發熱,心跳失序。
「我在想,一個吻對久別重逢的前夫和前妻而言,是否恰當?」憂鬱鎖在他的眉宇間,一絲冷笑卻不得不為了這兩年多來單相思的委屈而一直掛在嘴角。
他恨她,恨她從不愛她,恨她當年離去時竟然帶著海闊天空的燦笑。
她使他的心淌著血,直到現在,他都還不能將那痛忘懷。
但儘管他如此怨恨她,此刻,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卻只願將她擁入懷裡,吻她。
「慕雋謙,你……」沈馡馡望進他的眼,霎時,兩人的過往在眼前快速閃過。
她是負了他,但他卻是在她心中唯一留痕的男人。
離婚前夕兩人的纏綿,不曾在她的記憶中消失……
「不要問我過得好不好,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偶爾會想起我?」慕雋謙深邃的眼眸裡有兩簇火苗顫動,但聲音聽起來卻無端冰冷,或許是他知道自己將會得到很失望的答案。
原本是個謙遜剛直的人,卻在經過情傷之後,與人相處時不知不覺中就變得犀利而傲慢。
但在沈馡馡面前,他永遠無法當個壞男人,他的心思永遠隨著她的情緒擺盪,他的視線永遠因她的舉措而流轉。
沈馡馡一個笑,可以讓他覺得天地明媚璀璨,她一鎖眉,連帶牽動他的世界黯淡無光。
他竟是如此為她癡迷,幾乎到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有的,夜深人靜時,入睡前,她偶爾會想起她身邊曾躺著一個叫慕雋謙的男人,她對他有著深深的愧疚與虧欠,但她說不出口。
「呵!」慕雋謙冷笑更甚,挺直背脊,垂下雙手,中斷這無聊又沒意義的重逢開場白,淡然道:「我們走吧!」
「呃……你開車嗎?」沈馡馡像逃過一劫,鬆開了喉嚨也舒展了眉頭。
「你開。」慕雋謙話說得簡短,命令意味濃厚,面無表情,看起來極度冷峻。
「那麼,你請上車。」沈馡馡扯了一下嘴唇說著,木然的坐回駕駛座。
慕雋謙不客氣的上了車,一入座,卻出其不意的抓住了沈馡馡往前打檔的手。
「你幹什麼?」沈馡馡轉過頭來,慌張和疑慮寫在晶亮的眼瞳裡。
而他,卻是雙眼熾熱。
在那熾熱之中,明顯地包圍著他千言萬語訴不盡的情衷──
或是怨懟?
「倒車,往左邊那條路走。」慕雋謙看著她的眼睛,低沉的說。
「喔。」沈馡馡應著,但他的手在一陣遲疑之後才收回。
她深呼吸了一口,將排檔拉向後,倒退,然後將車滑向他指示的那條路,一面悶悶的詢問:「要去哪裡?」
「回家。」
「不是說要去喝咖啡?」沈馡馡錯愕的轉頭瞥了他一眼。
「家裡也有咖啡。」慕雋謙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他句句簡短,惜字如金,卻又無端令沈馡馡心情緊繃。
「怎麼?你怕我?」慕雋謙語氣有點嘲弄的意味。「你都不像你了。」
「誰怕你?」她提高了聲調,照例再不服輸的瞄他一眼。
這傢伙,從一上車一雙情緒複雜的眼睛就從沒離開過她的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熱,害她愈發口乾舌燥,難過得要命。
「不怕嗎?那就好。」慕雋謙涼涼的笑了一下,在他三言兩語就將佳人惹得半怒半躁時,他的心情似乎顯得很愉快。
「慕雋謙,明人不說暗話,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就直說吧!幹嘛裝冷酷?」他酷起來是很迷人沒錯,但那該死的皮笑肉不笑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她可不希望她兒子像他現在的那副德性……啊!又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