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岐?走近,近到可聽到他們的談話。
長孫炎也剛好放下槍,走了回來。「有消息了嗎?」
富山岐?朝著他點點下顎,「要馬上動手嗎?」
富山家擁有全球最好的情報網,之前可瓦達的人沒行動,不易查出行蹤,如今他們已經先動了手,要查出動向已不困難。
「不,先不急。」與富山岐?交換了記眸光,長孫炎綻開一記惡魔般的冷笑,「要出擊,就要讓他們措手不及。」
對於龐子夜會出現在炎門的這個臥房,朱詠真感到詫異不已。
「子夜,你怎麼會……」莫非她是被長孫炎給抓來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受傷?還有為什麼可以進得了炎門?」龐子夜翻翻白眼,搖頭歎息的走到她面前,在床沿坐下。
朱詠真雙唇緊閉,表明了在等著她的下文。
「我的行動被貝威廉給識破了。」望著她,龐子夜垂著雙肩,有些無精打采地把所有經過跟朱詠真說了一遍。
「蝦咪?你說你去……去……去……」朱詠真顯然被她話中的行為給嚇著,雙眼圓瞪,一張美麗的紅唇張得大大的,活像剛吞了顆雞蛋,卻硬卡在喉嚨一樣。
為了工作,子夜真是鞠躬盡瘁呀!美國政府真該頒給她最高榮譽勳章。
搖搖頭,朱詠真實在想不透,僅僅為了裝一個竊聽跟蹤器,她竟然去……
「去貝威廉的面前大跳香艷火辣的脫衣舞給他看。」龐子夜接下朱詠真的話,不在乎地又一次揭開自己的瘡疤。
她已經開始後悔做了那麼衝動的事,幹嘛犧牲自己,讓那個男人的眼睛大吃霜淇淋呢?
她好氣,也好怨,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親自挖出那個男人的雙眼,將那對迷人的藍眼珠拿來當彈珠玩。
迷人的藍色眼珠?!很快地,龐子夜抓到了自己的語病,慌得無力,深深歎息。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趕緊調回思緒,換了個話題:「詠真,你為什麼要為長孫炎擋下那一槍呢?莫非你……」
瞧瞧她的表情,擺明了在說--詠真,我的好朋友、好同學,莫非你愛上了長孫炎?
朱詠真嚇得趕緊否認:「子夜你別亂說,也別亂猜好不好?我哪有可能會喜歡長孫炎?」
否決得真快,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有說你喜歡上長孫炎嗎?」
「呃、我……」朱詠真一時無言以對。
龐子夜將雙手撐在床鋪上,亮麗娟秀的臉靠近她,「你知道長孫炎輸了幾百西西的血給你嗎?」
有問題!絕對的,百分之百的,她這個好友,恐怕就要被惡魔給套牢了!
「他輸血給我?」朱詠真的小臉充斥著驚訝。
龐子夜晶亮的眼瞇起了些,然後倏地睜開,爆發出懾人的光暈。
「現在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我的血中有你,你的血中有我!」
「子夜,你別亂說!」朱詠真吼了一聲,這吼聲不僅嚇到了龐子夜,也嚇到了她自己。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彷彿是心中一直被藏在最深處,連她都不想去正視的角落,一下子讓人給窺見了,讓她莫名地慌。
「我、我……跟他認識還未滿一個星期,我們之間甚至沒一起吃過一頓飯,沒有約會、沒談私事、沒有交換電話、沒像情侶間交往的輕聲細語、沒……」
隨著自己越說越多,朱詠真越是心慌。她該如何解釋呢?她中槍昏倒前,為什麼要對那個男人說了那一堆的莫名其妙的話?
龐子夜伸手拍了拍她沒受傷的那一肩,離開床鋪站起來,雙手抱胸的看著她。「你完了,詠真!」
看這模樣,她真的陷下去了!
「啊?」朱詠真茫茫然的側臉看著她。
「愛情的發生,有時間上的問題。」龐子夜的眸光-斂,臉上難得現出來嚴肅。
「但是,我們根本就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兩個人呀!」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物不對……
她找不出一點點可以解釋自己愛上他的理由,但為什麼卻……
「愛情,不在理性可以解釋的範圍內。」龐子夜說。
「啊?」朱詠真好茫然,為什麼?
龐子夜比她還緊張,開始在室內來來回回地踱步著。
「長孫炎是台灣三大幫派之一炎門的第三代傳人,就如一般企業集團的接班人,他自幼就接受接班訓練。現在的炎門,說到底,是個漂白成功的黑色勢力,目前最主要的經濟收入,是來自於軍火、賭場和土地開發併購,還有……」
龐子夜還想再往下說,卻讓朱詠真出言打斷,「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該不是認為……她真的會跟長孫炎在一起吧?
龐子夜沉默了一會兒,走近,又伸來一手拍拍她沒受傷的肩。
「詠真,你只有自求多福了!」對於長孫炎,她想,詠真是逃不掉了!
「但,換個方式想,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如果你能改變那個男人的話,恐怕連上帝都會感激你!」
第八章
臥房裡的長窗簾蓋去了大部分的光線,讓朱詠真分不清白天或黑夜。
龐子夜離開之後,她又睡了一覺,腦子昏昏懵懵的,似醒非醒。
感覺有個男人坐在她的床沿,伸來一手為她解開胸前的扣子,動作輕緩地褪去她的上衣,掀去她肩窩傷口處的舊紗布,並用碘酒細心地、一遞遍不厭其煩地為她消毒,直到重新為傷口又上了藥、覆上紗布,再用繃帶固定,他才起身將散落在床鋪上的瓶瓶罐罐收回藥箱裡。
將藥箱放到牆邊的櫃子上後,他又折回床邊。
「既然醒了,為什麼不睜開眼來?」長孫炎在床沿重新坐下。
朱詠真清楚地感覺到他伸來的一手,正落在她的頸脈間輕輕揉撫,喚醒了她體內每根敏感的神經,讓她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刷地張開眼來,她扭著頸子,閃避他的撫觸。
「我……又睡了多久?」很勉強的找個話題,她不敢與他對視,逃避著他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