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玩不到你們頭上的。你們只要幫我一個忙就行了。」
「好,你說吧。」
童雲的心情極差,對於那些竊竊私語已經感到極度的不耐煩。
沒錯,那些丫環們是不再敢明目張膽的批評她,但是換成竊竊私語,而這讓她的頭更痛,心也更煩了。
還好,住宿時她通常有自己的臥房,可以暫時清靜一下。
她的心思飄回那日寒濤離去時的情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語氣在在告訴她,她傷了他的心。
他說他不會再來打擾她,而真的,自從那日之後,他不再像過去一樣不時出現在她四周,他真的如他所言,不再來了。
明日一早就要上船,改走水路,他會在船上嗎?
直到現在,童雲才發現,自己自始至終根本沒有問到關於寒濤這個人的任何事情,連他是不是迎娶隊伍的一員都不確定。
寒濤啊寒濤,為什麼擾我清靜的心?
今天的月色很美,不是滿月,卻異常的明亮。像是受到月光的蠱惑,童雲翻身下床,推門而出。
今夜住宿的地方聽說是金家的產業之一,所以她有獨自的院落可以不受打擾。
藉著月光,她可以看到院子裡種植了不少奇花異草,有些夜裡開花的植物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瀰漫了整個院落。
這個環境適合思考。
如果那日沒有發生那件事,也許此刻她不會是孤獨的一個人。
才剛想著,身後就傳來異樣的氣息,告訴她,這方天地確實已經不是她獨自一人了。
是他嗎?寒濤?
她沒有轉頭,裝作不知道有人出現,也在心裡極力的否認自己的期待。直到一雙鐵臂放肆的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肩膀,將她擁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童雲的心一跳,但隨著低下的視線,看清了那雙手臂之後,她的心一冷,開始拚命的掙扎。
那是一雙佈滿疤痕的手!
是那名強盜頭子!她為時已晚的發現這個事實。
「放開我!」她怒聲斥喝。「娘子不是深閨寂寞,在等我嗎?」強盜頭子緊緊的抱住她,絲毫沒有鬆動。
「你無恥!放手!」童雲掙扎著,無奈身後的強盜頭子武功雖然不濟,蠻力卻很夠,讓她如何掙扎也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這是我等待了好久的機會,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娘子啊!為了你,我可是和兄弟們分道揚鑣,自己跟著你們來到這裡,好不容易等到今晚這絕佳的機會,你說,值不值得獎賞呢?先讓我一親芳澤,再來過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娘子認為如何?」
「我想你可能沒命可以享受你的洞房花燭夜了。」另一道聲音突然出現,介入兩人之中。
這聲音是……「寒濤!」童雲沒有看見人,因為聲音來自她背後,不過那聲音確是寒濤。「救我!寒濤!」
「放開這位姑娘,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哼!你這白面書生能奈我何?老子怎麼可能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
強盜頭子點住童雲的穴道,將她半轉過身,讓她只能從眼角餘光看到兩人對打,不過這樣就夠了,那人確實是那天的強盜頭子,而另外一人,也確實就是寒濤。
看來她真的誤會寒濤了!
強盜頭子才過幾招後就不敵,負傷逃竄而去。
寒濤站在一旁看著她,久久不語。
「寒濤,你不幫我解開穴道嗎?」童雲柔聲的問。
寒濤檢起一顆小石子,彈指疾射而出,解了她的穴道。而在石子射出的同時,他也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寒濤。」她在解了穴之後急喊。
他停下腳步,可是沒有回頭。
「有事?」她因他冷淡的語氣而覺得難過,她知道,他仍不能原諒她錯怪了他。
「我很抱歉,寒濤,我不該誤會你的。」她多希望他能回過頭來讓她看一眼。
寒濤仰天一歎,「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他縱身一躍,飛離這個院落,消失在夜色中。
「不!寒濤!」童雲喊著,心痛的看著他離去。
太遲了?什麼意思?他說一切都太遲了代表什麼?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讓他走,她做不到。
飛身循著他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童雲決心非找到他不可。
第五章
那名寒濤匆匆來到一間小屋,閃身進入屋裡。
「喂,我說書僮啊!你的動作快一點,如果我沒猜錯,童雲跟過來了。」「寒濤」對著正在忙著的關書彤說,順手撕下人皮面具,他的真面目竟然是司徒庭。
而在關書彤前坐著的,就是那名強盜頭子,想當然他就是金洛風所扮。
現在,關書彤正在為他改裝,還原成寒濤的身份。
「好了,大功告成。」關書彤利落的一拍手,站在金洛風的面前欣賞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夠了,沒時間讓你自戀,我們該閃人了。」司徒庭拉著關書彤匆匆的從後門離開。不過真的離開了嗎?只有他們知道。
金洛風好整以暇的拿起他隨身的簫,走出小屋,坐上一塊大石頭,在月光下悠悠的吹起簫來,哀涼的簫聲在這夜半時分聽起來格外的淒涼。
童雲在林子裡失去了「寒濤」的蹤影,正心慌意亂之時,她聽到了簫聲。
是他嗎?
循聲而至,她看見了他。
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在他四周幻化成柔和的光圈,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但是這樣就夠了,她清楚地看見那俊美的臉上佈滿了幽幽愁緒。
她緩緩的靠近他,那簫聲如泣如訴,似乎正在對聽簫人陳述它的哀傷。
腳下踩到了樹枝,淒涼的簫聲嘎然而止。
金洛風緩緩的放下手,轉過頭來,他看見了她。
凝望了好一會兒,他隨即撇開頭,站起身準備離去。
「寒濤,不要走!」童雲焦急的喊。
金洛風止步,但是沒有轉過身來,他背對著她淡淡的說:「姑娘深夜到此,若讓人發現,恐遭非議,要是因此害姑娘進不了金家的門,那寒濤就罪該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