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盤據她整個腦子的是尚哲深情的眼光、他的笑容。那麼溫暖的笑容,她不要失去!
但,她有資格回應尚哲的愛嗎?
這是她最害怕的問題,她認為自己配不上他。她是個曾為別的男人瘋狂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有缺陷。
其實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穩定了,幾乎不用再到醫院回診,也不必再吃藥。
但,她就是覺得自己有缺陷,配不上尚哲。
唉……
一直站在門口的憶薔幾乎看呆了,她從沒見過姊姊臉上有這麼多奇怪的表情。
一會兒是嬌羞地微笑,雙頰嫣紅,像在回憶某些甜蜜的事。但,不久後又像是陷入苦思。
那嫣紅的雙頰代表了什麼?身為女人的憶薔很清楚,只有陷入熱戀中的人,才有這種表情,才有這麼幸福的眼神。因為,這樣的表情,她也在自己的臉上看過。
是誰改變了三個月前樵悴不堪的子寧?是誰讓她重新對未來充滿憧憬?是……。尚哲哥嗎?
憶薔一直知道尚哲哥很喜歡姊姊,子寧被帶到英國後,他沮喪了好久。後來,由她那邊拿到子寧的通訊地址時,他簡直樂得要飛上天了!
但,她也知道姊姊一直只把尚哲哥當朋友看待。
可感情是會改變的,難道……姊姊被尚哲哥的癡情打動了?這三個月來的朝夕相處,讓他們之間的情感起了奇異的變化,姊也喜歡上尚哲開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真的好為姊姊感到高興。因為她很清楚,尚哲哥的人品一流,對姊姊的癡情更是沒話說。如果姊姊真的能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但,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姊!姊!」
她連喚兩聲,發呆中的子寧才回過神來,一看到憶薔便驚喜地道:「憶薔!你怎麼回來了?」她迎了上去。
憶薔笑著拉住子寧的手。「姊,你的氣色很好耶廠
「真的嗎?」子寧笑得很開懷。「醫生說我可以不用再回診了,現在我連醫院開的藥都沒吃了。憶薔,對不起,這陣子讓你跟媽擔心了。」
「擔心的不只我跟媽吧!」她笑看姊姊的臉。「還有尚哲哥!媽說他只要一下班就會衝過來陪你。」
一聽到「尚哲」這兩個字,子寧的臉上又是一陣燥熱。
「妹,你……是不是有些事沒告訴我?我覺得你跟尚哲哥之間的感情好像已經……」
「不要說了!」子寧嬌羞地阻止妹妹還沒說完的話,心慌意亂中卻不打自招地說道:「沒有的事!我……我根本沒有喜歡上他。」
她漾滿紅暈的臉蛋更讓憶薔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姊,我們是親姊妹,你不會連這種事也要瞞我吧?喜歡尚哲哥很好啊,為何要否認?」
「……」子寧一時語塞。在最親密的妹妹面前,她的確沒有必要說謊,半晌後她才幽幽地道:「我……我承認對他的感覺起來越不一樣,我無法再把他當成普通朋友。我每天都好期待他快點下班來找我,我更珍惜跟他一起聊天的感覺,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留在心底細細回味。」
「這樣很好啊!」憶薔真誠地道。「尚哲哥喜歡你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現在你也對他有相同的感覺,那你們當然可以在一起啊!」
「不行的。」子寧的表情顯得落寞。「我總覺得這樣不妥,這樣對不起他。畢竟,我曾經為了別的男人差點發瘋,我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
「姊,你千萬不可以這麼想!」憶薔正色地看著她。「感情這種事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卻也很簡單。只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對方、彼此相愛,這就夠了!人生的路這麼長,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摔一跤?現在的你可以回應尚哲哥的感情,我相信他高興都來不及了,你一定要勇敢地抓住自己的愛情。」
「可是,我不想拖累他……」於寧眼神更加黯淡。正因為太喜歡他,所以她才會患得患失。
憶薔給她打氣。「什麼拖累?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扶持。而且你剛才不是說過,你的病幾乎已經全好了嗎?現在你該想的是該如何給尚哲哥幸福,而不是想這些奇怪又無聊的問題。姊,我直接問你一個問題一一你能接受尚哲哥娶別的女人,成為別人的丈夫嗎?」
子寧愣住了,下一秒立刻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不!我不能!」話一說出口,她才發現尚哲對她有多麼重要。別說是娶別的女人了,如果他跟別人約會,或以那麼深情的眼光注視其他女人,她相信她絕對會瘋掉的!
為什麼心頭這麼慌亂呢?當初苦戀歐陽岳勳都不曾令她有這麼恐慌的感黨。但,只要一想起會失去尚哲,她便驚得像是要失去全世界,失去靈魂!
她對尚哲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了嗎?她對他不是依賴而是最直接而濃郁的愛情?!
「這樣就好。」憶薔欣喜地笑著。「姊,承認自己的感情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困難啊!而且我告訴你喔,像尚哲開那麼優秀的好男人,如果你再不珍惜,真的會被其他女人搶走喔!」
「我……」子寧雙頰酡紅,又是羞澀、又是喜悅。她知道憶薔說得沒錯,尚哲苦苦守候她這麼久,如果她再不珍惜,便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了。
一顆心暖烘烘地,原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等待的,是這樣的男人——個深受她,而她也愛他的男人。
這種感情真的好甜蜜、好甜蜜!沒有半絲苦澀,只有對未來的期待,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愛情。
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紅,子寧羞澀地想轉移話題。「對了,憶薔,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回家?又不是假日。」
憶薔的笑容僵住了,沉默半晌後,她才謹慎地開口。「姊,有件事一直深深地困擾我,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實的答案。歐陽岳勳他……他真的負過你嗎?」
她知道也許這些話對姊姊有些殘忍,但她不能一味地只護著子寧而逃避事實,她只想知道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