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馥蘋的臉都綠了,還好她有先見之明。
「沒關係,我已經把門鎖換了,以後那個人要是再來,麻煩你們把他擋住,我媽沒有鑰匙,他如果叫我媽帶他來也是一樣,不要讓他們上去。」
於馥蘋說得很堅決,卻覺得丟臉至極,老媽還把鑰匙給阿煌,怎麼可以這樣呢?如果她傻傻的搬進去住,哪天回到家裡居然發現有個男人待在裡面,那還得了?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她明明都已經跟阿煌說得這麼清楚,結果阿煌竟然還在這段期間帶其他人來看房子,一副以男主人自居的態度,他以為他是誰啊?!鐵定是老媽給了人家太多希望。
最丟臉的是,這事情如果管理員私下告訴她就還好,問題是薛海實就站在旁邊,她和管理員的對話他全聽見了,這讓她簡直羞憤得想挖個洞鑽進去。
薛海實看得出來她有點生氣,不過基於先前於馥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發生這種事他自然也沒辦法過問,只怕一問,她又會反應激烈,以為他又想干涉她的生活。
「沒有別的信了吧?」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存在讓於馥蘋有些尷尬,趕緊跟管理員確認了一下,沒事的話,他還是別繼續待在這裡。
「沒有了。」
「我先走了。」他向於馥蘋微微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開。
「于小姐,你也認識薛先生喔?」管理員等薛海實走了才問道。
「嗯。」於馥蘋輕輕點了一下頭。
「薛先生真的很好,他本來是許小姐的男朋友,結果許小姐前陣子跑到大陸去了,他們兩個就分手了,你看看,竟然有這種事?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女人為了工作,可以連感情都不要,也不想想看,薛先生的條件有多好,光靠他養,都可以吃喝不盡了,哪裡還需要女孩子去打拼?!結果分手以後,薛先生還是幫她處理在台灣所有的事,有什麼信件都是他來幫忙拿,薛先生真的很好。」
不用管理員說,於馥蘋也知道薛海實對過去的女朋友一樣願意保持友好,他們分手五年了,他都可以拿著名片跟她說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他,對於別的女人,於馥蘋相信薛海實也不會虧待對方。
只是聽了管理員的話,她實在有點吃驚,她明明看見薛海實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那副親密的模樣怎麼說散就散了呢?還是另有其人?
於馥蘋只能要自己別想太多,這都是人家的私事,就算薛海實真的跟那女人分手了,也不關她的事。
不過她知道下次要是再有機會見到薛海實,也許她的態度就不會那麼糟了……
*** *** ***
薛海實透過網路跟Fiona聯絡,聽她提起了最近發生的事。
Fiona發現自己以前的男友居然也在上海工作,對方是個有婦之夫,當年他們戀愛時他從來沒告訴過她有關他的已婚身份,等事跡敗露時,Fiona簡直氣瘋了,因為她付出了真感情,卻得到這種下場,所以她不顧一切的快刀斬亂麻,只求不惹禍上身,只是這樣的分手讓她受創頗深。
「看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見得每對分手的男女都可以當好朋友,我們是個例外。」
「我去幫你拿東西的時候,也發現我以前的女朋友搬到你那一層樓去了。」薛海實也跟著說道。
「沒想到我們兩個居然有相同的遭遇!」Fiona露出苦笑。「海實,我常覺得我們應該是天生一對,可是就這麼奇怪,我們似乎當男女朋友的緣分就是那麼淺。」
「不過我們當朋友也不錯。」薛海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跟Fiona之間的感情,不過他當她是朋友的感覺的確是比較多,談戀愛時會有的情緒是很容易辨認的,對方總是會使得自己的心情忽上忽下,那種在意絕不是一般友誼能夠解釋得通。
就像是當年於馥蘋總是可以把他惹得氣呼呼,在下一秒她又甜美得可以讓他忘記所有的憤怒和不滿,不過這有什麼用?最後他還是離她而去。
而她現在也和過去完全不同,只是見到了她,每一次還是會使得他的情緒跟著波動,就像是一根陷進肉裡的針,永遠拔不出來似的令他隱隱作痛。
「你還愛她嗎?」Fiona問。
「我不知道,有時候歉意和愛是有些類似的。」薛海實不認為自己對於感情的敏感度可以讓他辨別出兩者。
「如果你分辨出來了,發現自己還愛著她,你會去找她嗎?」
「不會,如果我單方面決定回頭,這似乎對她不公平,畢竟當初也是我決定要離開她。」
「海實,真愛是不會被那種理由阻擋的,如果你還是愛她,你就會去爭取她。」
「你覺得我會是那種男人嗎?」
「或許是我一直期待你可以成為那種男人吧。」Fiona笑著說道。
*** *** ***
搬進了新居,感覺跟搬家前沒什麼兩樣,於馥蘋還是一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每天回到家就只想往床上一躺,不一樣的是她開始作夢。
以前她總累得連作夢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她卻經常夢見薛海實,夢見每一次他們見面的情況,她居然把所有的場景、對話都記得那麼清楚,甚至是他每一個看著她的眼神,還有他最後離開的身影……
她明明就是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他想要的那種女人,她明明就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孤老一生,薛海實是她唯一想要的,不是嗎?
但她在每一次見到他時刻意的顯露出排斥,最後一次薛海實甚至也變得冷淡了,結果繞了這麼一大圈,他們好不容易重逢,而且就住在同一條街上,相隔不到兩百公尺的距離,他們仍然遙遠得像是處於兩個不同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