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實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嘴角也跟著扯出了無奈的角度。馥蘋怎麼會以為這些都能瞞得過自己呢?她是那麼的單純,能玩的花樣也有限,難道她真以為成天跟那些人混可以得到什麼成就感?如果她真心愛著自己,更應該專心的當個好女友才對,而不是對著他說謊,裝出乖巧的模樣,硬是做些他不認同的事。
「你現在臉上的心虛讓你的說詞一點也站不住腳。」
薛海實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喝醉過,那次也是睡在朋友家,她不敢回家讓爸媽發現自己一身酒味,更不敢讓薛海實知道自己醉倒在KTV裡,但是薛海實果然瞭解自己,就算他沒發現,也猜得到。
「所以呢?你年輕過,你玩過,你什麼都知道,所以我就不可以嗎?」
於馥蘋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就開始任性,每次吵架她都吵不贏他,他懂得多,所以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他說的永遠都是真理,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認錯,反正大不了就是再冷戰一回,這幾個月他們一直都在冷戰,多這一次也沒差。
「你當然可以啊,你就盡情的去玩樂,盡情的去享受你的青春,只是恕我不再奉陪!我只是很懷疑,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什麼?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的想和對方在一起,就不應該像我們這樣,我們對彼此的感覺已經越來越淡了,這陣子為了你的工作跟休閒,我們吵過多少次架?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想玩、想跟朋友在一起,我都不再干涉,也不會再要求你二選一,我不需要你在朋友跟我之間做選擇,因為我已經很確定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這句話像是個終結,於馥蘋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話語會從薛海實口中說出來,她是很愛他的,而且她只是想跟他吵完架冷戰幾天而已,可是他現在的說法似乎是連冷戰的機會都不給了。
「你怎麼能跟我說這種話?我是很認真的想維繫這段感情,你居然說斷就斷,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把你當成了不適合跟我談戀愛的人,就是這麼簡單,你還看不出來嗎?」
薛海實並不喜歡這樣的拖延,他是想過要找機會通知於馥蘋要跟她分手,但不會是今天,可是既然於馥蘋自己找上門來,那也就只能在今天把話說開,只是她現在這麼不肯接受事實的態度,似乎還有得拖。
「你為什麼要把一件小事情搞得這麼大?我又沒有喝醉,那天不過就只是個意外而已,好嘛,我跟你道歉,我知道我不應該吵醒你,打斷你的春秋大夢,要你去接我們兩個有家歸不得的酒鬼,全是我的錯,這樣總行了吧?」
或許是惱羞成怒,於馥蘋的道歉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真心懺悔,反而刺耳得令人無法接受。
薛海實看著她,無法理解她怎麼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她的說法讓他完全無法接受,但他已經失去了和她繼續談下去的興趣。
「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覺得你有錯,那都已經不關我的事了,你想怎麼說就隨便你好了,現在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而我也不想因為說了什麼讓你又有機會借題發揮,繼續為這個已經結束的事件扯下去。」
「結束是你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嗎?我為你付出的都白費了嗎?」她指著那堆洗乾淨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到現在都還是媽媽幫她洗,可是薛海實的衣服卻都是她親手丟進洗衣機裡,親手晾乾的,她甚至還細心的把白色衣物挑出來單獨洗,不能用洗衣機洗的衣服,她還偷偷的送去乾洗店,有時候甚至沒那麼多錢可以為自己買衣服,卻捨得花錢將他的衣服送去乾洗,難道這都算不了什麼?
「我覺得你已經失去理智了,如果我一個人說還不算數的話,那你大可以繼續演獨角戲啊!」
薛海實要自己狠心一點,把話說清楚是必要的,否則以於馥蘋的思考方式,她永遠都會以為自己只是在抱怨而已,而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分手……對吧?」
於馥蘋心碎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告訴自己他說的全都是氣話,他們不是第一次吵架了,可是這一次她卻可以感覺到薛海實是真的想跟她分手,從這一來一往的語句中,薛海實的話語一次比一次還要殘忍,說明他是認真的,於馥蘋原本還存有一絲希望,現在她知道自己機會渺茫。
「我們之間的問題又不是今天才發生,難道你真的覺得我之前跟你發生的爭執都只是在跟你鬧著玩?我們之前都是為了同樣的問題吵架,我本來以為你會成熟一點,不再那麼幼稚的以為自己年輕就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我發現我實在等不到你脫離任性了,你別說你為我做了什麼,你看看你自己就好了,你替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大學畢業都多久了,到現在你為你自己做了什麼?
「你從來沒為自己的生活煩惱過,你真以為有爸媽朋友撐腰,就可以這樣過一輩子嗎?你到現在領過的薪水加起來都還不夠繳一個月的信用卡帳單,偏偏你愛面子,根本不可能跟你爸媽要錢,如果我不幫你,每個月光是循環利息就會讓你焦頭爛額,為了還信用卡的債,你不得不去辦現金卡借錢,以卡養卡的惡性循環下,最後根本繳不起高額的循環利息,變成了卡奴……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電視上一天到晚都有播放,你不也覺得卡奴代表混得很遜嗎?你看看你自己,去外頭混的結果又比人家稱頭到哪裡去?」
薛海實並不是在乎她花用自己的錢,畢竟那都是他自願付出的,可是於馥蘋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接下去只會越來越糟,這是個人自我控管的失誤,她現在只是一個空有外表的洋娃娃,骨子裡卻因為認知的錯誤有著走向歧途的可能性,而他一直努力的想把她拉回正道,可惜他的舉動看在於馥蘋眼裡卻只是雞婆多事,這些指控讓他對這段感情感到無力,久而久之,他覺得這樣的交往一點意義也沒有,如果可以在事情還能控制之前抽身,總比她越陷越深之後還得替她收拾爛攤子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