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傳遍二十三樓的每個角落。
這時,一個溫和又有威嚴的聲音插進來,「這裡怎麼這麼吵?」
「老公!」看見閻銳,詹雨妮愕然停嘴。
「你跟我到樓上來。」閻銳攬住妻子的肩膀,給兒子一記「不必太感謝」的眼神,親自將詹雨妮請走了。
這時大夥兒全鬆了一口氣。辦公!辦公!免得工作做不完要加班。
閻千歲無奈的吐出一口大氣。那是他的母親,他又能把她怎麼樣?
拉著冰霧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合上門,他上上下下打量她穿的衣服,很輕便的裝扮,跟一般女大學生沒什麼兩樣。參加宴會時,自有專業造型師來為她打扮,平常上課時間,他不曾干涉她穿什麼,基於男人的自私心態,他也不希望她在學校招蜂引蝶,畢竟光是那張臉就夠誘人的了。
冰霧擦乾眼淚,覺得好難為情。「對不起,我沒想到眼淚會自動掉下來……好久沒有被我媽罵了,有點不能適應。」
「笨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我母親不對,她不該亂罵人。」眼中蒙上一層暗影,他陰冷道:「我母親永遠學不會克制自己的嘴巴,她一輩子只怕一個人,那就是我祖父。我祖父對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閉嘴』,但我祖父死後,她反而變本加厲起來,沒人拿她有辦法!」
聽到他吐露心事,冰霧反而有點難以形容的喜悅。「你跟你母親說話的口氣溫柔些,可能會比較好。」
「那對你有用,對我母親反而會產生反效果,她會更狂妄自大的想要左右我的人生、掌控我的婚姻、插足公司的營運,以及接下來的每一件事。」他冷然道:「這是我無法容忍的,也絕不能容忍!我的母親,除非我和我爸爸變成她百依百順的傀儡和應聲蟲,否則她永遠不會滿足。」
「啊!」冰霧一窒。
她無法想像閻千歲變成唯唯諾諾的應聲蟲,就像她無法想像詹雨妮會嬌滴滴的向丈夫撒嬌。真是無解啊!
閻千歲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每每看到她受委屈,他的心就會感到莫名的疼痛;而她的體貼柔順,也總能悄悄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深處。
冰霧搖搖頭,像孩子般的噘起嘴,「總裁夫人討厭我,我以後要小心別再碰上她,公司是不能再來了。」
他微微皺眉。「我叫你過來,你就必須馬上到,不過我會注意別讓你們相遇的。冰霧,不必把我母親的話放在心上,她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謝天謝地!感恩不盡!」她眼兒輕眨,嫣然笑道:「如果下回不小心又碰上了,我可以直接告訴她說『總裁夫人,請你不用把我這隻小狐狸精放在眼裡,我是萬萬不敢妄想嫁給副總裁的,因為啊……我怕死了有你這樣的婆婆!我無福消受。』」
「佟冰霧!」有某種沉重的苦悶在胸口蔓延,讓他不舒服極了。他有責任為公司利益而商業聯姻,但她怎麼可以說不想嫁給他?
她吐吐小舌。「很抱歉,不該這樣說你母親。雖然你本來就不可能娶我,然而站在未婚女子的立場,每個女孩都很害怕結婚後遇到厲害的婆婆呢!」
「你想結婚嗎?」
「還沒想過。我跟你說,幸虧我媽沒生兒子,否則她也會是讓媳婦頭痛、心痛、胃痛的惡婆婆。」她摸頭、撫心、抱著胃,連說還帶動作。
「這麼厲害?」他有點好笑。
「怕死了∼∼」她誇張的打哆嗦。
她總是能夠逗他笑,即使臉上仍是酷酷的,但眼中已流露出淡淡笑意,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摟進懷中,俯首吻上那令他思念了一下午的溫潤紅唇。無聊的相親飯局,面對家世良好的端雅千金,他想念的卻是這張小嘴。
唇舌相接,傳達著言語無法形容的親暱情感。
他的吻順勢而下,舔過她的耳垂,沿著往下親吮她的脖子……
「啊!不行……不行啦……」她推拒著。
他不甘心停下纏綿熱吻,低聲道:「為什麼不行?」
「我們說好了,不要親脖子,可是你每次都……你看嘛!人家脖子上的吻痕幾乎天天有。」她的小臉仍因方纔的熱吻而泛紅,手直指著自己的脖子。因為她的皮膚白皙,吻痕根本藏不住。「冬天還沒到,我怎麼穿高領衫上學啊?」
「我沒注意。」他睜眼說瞎話。
「人家要上學,你嘛幫幫忙。」
「你是心虛才一直注意自己的脖子,我才不會去注意別人的脖子上有沒有吻痕。」
他不會告訴她他根本是故意的。在她雪白的頸子上種草莓,等於向她學校的男生宣告著「版權所有、不准盜用!」而且,無可否認的,她頸子的線條十分優美,總讓他情難自禁的一親再親。
冰霧微嗔地瞪了他一眼,「你騙人,周小姐和方水袖都有注意到。換了是你,你都不會不好意思喔?」
「不會,你可以試試看。」
「算了,你穿襯衫、打領帶,我咬你一口也沒人看見。」她直接放棄。男人的厚臉皮,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閻千歲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說:「你剛才在電話中說你的存摺怎麼了?」誰也別想教他放棄夏日種草莓的樂趣。
「對了,我差點忘記……」她從背包中取出存摺,翻開給他看,一臉擔憂的表情。「千歲,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多算了兩個零?」
「沒錯,是四百萬沒錯。」
她抱著腦袋哀號,像是大禍臨頭似的。
「我的天啊∼∼怎麼辦啦?是不是犯罪集團利用我的存摺進行非法的洗錢行動?可是,我記得我沒有遺失過存摺……」
這下子換閻千歲目瞪口呆,他已經好多年沒出現過這種表情了。
「千歲!」她把希望全放在他的身上,她真的好怕犯罪喔!
「你可以再笨一點,然後我直接送你進智障教養院!」他惡狠狠地道。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