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薺,真巧,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定定站在她面前,艾倫打著招呼,臉上的陽光開朗與方纔的森寒冷殘簡直判若兩人。
「道森先生?」乍見他,江若薺飛快跳了起來,心底滿是驚疑詫異。
台灣雖然不大,但是要巧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他們卻又再次相遇,未免也太巧了吧?慢著!說起巧,她記得好像也不曾跟他提過自己家裡是開水果行的,可是上回他卻突然在自家水果行出現,莫非……
想到這兒,江若薺突然打了個寒顫,心頭莫名掠過一絲不安,暗中懷疑眼前這個金髮男子一直在跟蹤她與高伯軒。
「怎麼了?為何你好像受到不小的驚嚇?」咧嘴笑問,夕陽餘暉下,艾倫身上像似披上一層妖魅光芒。
「沒、沒有啊!」慌忙搖頭,江若薺斂住心神,故作無事笑道:「真的好巧,你也來這兒玩嗎?」
「是啊!」眼底妖異眸光流轉,艾倫若有所指微笑道:「這地方情侶真多,我一直以為東方人比較含蓄,沒想到熱情起來時,也會當眾擁吻呢!」
啊——他他他……他看見了!
只覺「轟」地一聲,血氣瞬間往上飆竄,江若薺小臉漲得通紅,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可人家沒有指名道姓,她也只能不停乾笑,直接裝死,當作不知他的意有所指。
見她老半天沒回話,臉上滿是嬌羞神色,艾倫眸光微閃,微笑詢問:「你喜歡高,是嗎?」
「當然!」定定地回凝,不知為何,江若薺有種要攤牌了的奇怪預感。「若不喜歡,怎麼會交往呢?」
「交往?」嗓音輕柔重複喃念著,艾倫眼底迅速開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惡意,臉上笑意轉寒,隱隱中竟令人有股不寒而慄的可怖感。「你既要與高交往,可清楚他的過去?」
「每個人都有過去,也有不欲人知的隱私,若他不願讓人知道,肯定是有著難以告人的苦衷,我絕不勉強。」笑了笑,江若薺神色鎮定回答。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高不是一般朋友的關係,難道你就不好奇?」夕照下,俊美臉龐染上一抹詭異妖紅。
「當然好奇!」聳聳肩,她一派輕鬆又道:「可若是會造成他的傷害,那我寧願什麼都不要知道。」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叫艾倫的男人,總是讓高伯軒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與平日溫和性情極為迥異。
「雖然你不想知道,但我卻很想告訴你……」薄唇揚起一抹嗜血殘笑,艾倫突然傾身在她耳邊輕語,「高是我的人,永遠都是我的人……」
他、他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江若薺愣住,發覺這句話非常噯昧,正想開口追問之際;驀地,卻見他掌心握著方帕朝自己捂來,還來不及掙扎逃離,一股強烈的刺鼻異味驀地竄入鼻間,隨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狀若無事地讓她癱軟的身軀靠在自己身上,艾倫冷然一笑,以著令人誤會情人親密相依而行的方式,迅速將她帶離。
未久,高伯軒一手一杯泡泡冰返回原地,放眼望去始終找不到她身影,心下正感納悶時,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放下手中泡泡冰,他迅速接起電話。
「高……」帶笑的魔魅嗓音輕輕揚起,愉悅笑問:「找不到你的小女朋友,是嗎?」
高伯軒臉色瞬間慘白,難以形容的驚恐慌亂緊揪心口,讓他忍不住憤怒咆哮,「艾倫,若你敢傷害若薺,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笑聲再起,慵懶嗓音很是愜意。「她現在很安全的睡在我旁邊,不過之後可就不敢說了。」
「你到底想怎樣?」憤恨低吼,唯恐他對江若薺不利。
「今晚,到我房間來。」冷酷話語方落,通訊已然切斷。
該死!早知道艾倫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怎麼還會如此大意?
心中驚怒交集,高伯軒臉色鐵青灰敗地迅速收起手機,毫不遲疑往停車方向而去,以著最快的速度驅車直奔飯店,就怕慢了一步會讓江若薺遭受到艾倫的蓄意傷害。
*** *** ***
「憑什麼你能得到高的愛?」盯著床上昏迷的女人,艾倫喃喃自語,修長手指滑過粉嫩腮頰來到艷紅櫻唇,想起不久前,朝思暮想卻求之不得的人的唇就落在上頭輾轉吮吻,湛藍眼眸倏地燃起一簇妒恨之火。
「高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你懂不懂……」大掌惡狠狠地掐住纖細頸項,他神志狂亂怒吼,俊美的臉龐因嫉妒而扭曲變形,顯得極為可怖。
床上,昏迷不醒的江若薺被掐住咽喉,臉色逐漸由紅轉白,眼看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之際——
「砰!砰!砰……」
忽地,劇烈的撞門聲急促響起,瞬間拉回他瀕臨癲狂的神志,掐住咽喉的無情大掌這才緩緩收回。
「來得真快!」薄唇泛開一抹笑,艾倫神色複雜地又掃了床上那逃過一劫的女人一眼,這才緩緩前去開門。
「若薺呢?」房門一開,高伯軒粗喘的大氣還沒緩過來,馬上就憤怒地揪起他胸前衣襟厲聲質問。
「緊張什麼?」邪魅一笑,輕輕拍開抓著自己的大掌,艾倫懶洋洋道:「放心吧!她好端端地躺在裡頭睡大覺呢!」
沒有親眼見到人,高伯軒就是無法安心,猛力一把推開他,飛快搶身進入房內,果然見到江若薺躺在大床上,當下不禁暗鬆了口氣。
「若薺……若薺……」蹲跪在床邊,激動輕顫的嗓音低聲呼喚著,然而床上的人兒卻始終昏睡沒回應,讓他馬上警覺到不對,當下立即回頭怒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就這麼緊張她嗎?」藍眸一瞇,艾倫對他如此在意江若薺而不悅至極。
「無論我緊張誰,都不關你的事!」高伯軒憤恨反駁,低吼逼問:「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