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找到住的地方,你不用擔心。」拿過枴杖,黑月娣逞強地走下床,她知道這個時候,沒有人可以依靠的她,必須比平時更堅強。
「等一下!」
她想這樣就走了?
跛腳的她能走多遠?
她這付德性怎麼去找住的地方?
「上官先生,很謝謝你幫我付醫藥費。」
「慢著,你的耳朵怎麼辦?」
醫生昨天幫她檢查時,發現她的耳朵才剛動過手術,昨天的撞擊怕會留下後遺症,他怕自己成了她耳殘的罪人。
黑月娣見他擔憂表情,輕輕地碰了碰耳朵,上頭已經換了新的白紗布,聽力正常,「它沒事。」
「不行,醫生說了,你的左耳必須戴助聽器。」
「我說了,我已經聽得到了。」
黑月娣拄著枴杖,步伐踉蹌地朝病房門口走去,「你跟我回家。」
咦?她身子一僵,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說了,你跟我回家。」放她一個人在外頭遊蕩,他良心過意不去。
「不用了,我……」哽咽的語氣說不出話來。
「直到你腳上的傷好了,你要走我都不會攔你。」可是,現在他不能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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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上官宇陽的住處,黑月娣行動不變,甚少出門。
她的食量不大,更可以說比小鳥還小,瞧她日漸消瘦,上官宇陽終於看不過去地出聲。
「小姐,你能不能多吃一點?」
若非怕人家誤解他虐待她,他大可不必理會,可每次瞧見她幽幽眼眸若有所思,愁眉不展,他看了,心情也跟著鬱悶。「我吃不下。」
「你根本什麼都沒吃,怎麼會吃不下?」他專程買回來的飯盒完好如初,動都沒動過。
放下筷子,黑月娣靜靜地沒應聲。「說吧,你有什麼心事?」
「沒有。」
「失戀了?」他是過來人,那裡看不出她的失魂落魄所為何因,「還是被男朋友甩棄了?」
這回,她連頭都沒動,只是怔怔地看著飯盒。
「就算失戀了,也不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沒有。」
似乎嗅到她話裡濃濃的苦澀味及無奈,上官宇陽眼眸略瞇,「你愛他?」
她沒否認卻也不願意點頭。「我配不上他。」
這答案教上官宇陽更想發笑,撐著下巴,不以為意地問:「你那點配不上他?你身體健康,無病無痛,而且……」突然,上官宇陽閉嘴,因為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女孩並非正常人,她的耳朵是半聾的,「你這樣對那男的很不公平,如果他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就算要他跟全世界對抗,他都願意,你這麼一走,他連表示愛意的機會都沒有,這對他不是很殘忍嗎?」
「他應該忘記我的。」這話,說得幽幽然,眼一眨,才知道眼淚又掉了。
「你確定他忘得了?就算他忘得了,你又能忘得了他嗎?」感情那是說收回就能收回,一點一滴付出的感情,只怕要花更久的時間才能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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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了,黑天令從回國那天起,雖是繼續處理公事,表面上看來並無改變,但他內心則是完全將自己封閉。
「大少爺,老爺……。」
「跟他說我沒空。」坐在車裡,黑天令冷聲道。
他與爺爺的關係完全蕩到谷底,除了公事,對於黑老爺的話更是置於耳後,不予理睬。
「那天門少爺……」
「不准在我面前提他。」想起月娣的事,黑天令至今無法原諒弟弟。
月娣走後,他才明白,當初小叔為什麼會選擇離開,「有沒有月娣的消息?」
已經半個月了,他天天要人去找,幾乎都要把台灣給翻逼了,就是沒有她的蹤影。
她究竟去那裡了?
她學校沒去,那個跟她交情還不錯的霍昀也沒跟她聯絡,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為什麼她還不出現?
「大少爺,下個月家裡為三位小姐們舉行十八歲慶生會,你不回去嗎?」
「幾點?」
「晚上七點。」
「天羿還好嗎?」
「天天買醉,還有幾次在酒店跟人大打出手,全是天門少爺出面處理才沒鬧大。」
枉費大少爺下了那麼多苦心,為得是要天羿少爺改過自新,不要再回到過去的生活,可現在呢?他變得更荒唐靡爛。
或許,他不願見到爺爺,但他不能不管天羿,他是月娣最在乎的人。
「去見天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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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月的休養,她腳上的石膏再二個星期就可以拿下來了,右耳的聽力也復原的差不多,只不過左耳如當初醫生所言,沒有助聽器還是聽不見。
離開黑天令半個月,常常她夜裡睡不著睜著眼睛想著他,常是想著想著就掉眼淚,哭了一回又一哭,明白她的苦處,上官宇陽見她紅腫的雙眼並沒有多問。
「你要我請你去我店裡工作?」上官宇陽冷哼了聲,餘光朝她瞥了一眼,剛由醫院離開,今天來醫院坐複診,車子正開往他的住處方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害他一時語塞。
如果她知道他的工作環境,應該會打退堂鼓才是,那裡龍蛇混雜,那是她這種小家碧玉待的地方。
「不好嗎?我大學副修會計,我會計帳,我一定會很認真工作。」
「小姐,我先跟你說一件事,目前我店裡並不缺會計,另外就是,其他工作就算你肯學,也未必學得會。」
黑月娣以為他在敷衍她,「我是很認真的。」等腳傷好了後,她需要錢生活,總不能一直麻煩他過日子。
「我也很認真,我的店真的不適合你。」
上官宇陽完全不像開玩笑的表情,黑月娣不覺好奇,他的店裡到底從事什麼生意,「那我可以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