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真心嗎?」她嗤之以鼻,臉色一整。「即使有真心也不是給我。你那個初戀情人新加坡的俞夢霓小姐呢?你不是才和她共度了浪漫的一夜嗎?」
子逸一怔,俊眉不由蹙起。八成是耀庭在她面前亂嚼舌根。
「耀庭告訴你的?」
「哼!」
看她的表情,子逸便明白自己猜對了。是因為嫉妒,她才對他這麼冷漠?心口的怒氣與受傷倏地緩和。
「我跟夢霓不像耀庭說的那樣。」他耐心的解釋著,「我們是……總之,不是情人的關係。夢霓協助我取得新加坡一項國際性的工程,還陪我參加應酬,她喝醉了,所以我送她回去……」
「一送就送進她閨房,順道陪她過夜是不是?楊公子真體貼呀!」她繃緊俏臉,嘴角冷冷的扯開。無法形容乍聽這消息時的心痛,只覺得一顆心像掉進急流裡轉呀流的,沒幾下便攪成碎片。
那時候她才明白,原來她還有心可以碎、可以痛。她原以為不讓子逸碰觸他十年前傷害的芳心,不讓自己希求子逸的真情,就可以不受傷。哪曉得心有自己的方向與歸處,早在她和子逸重逢,早在她將自己交給子逸,早在與他騎著協力車遨遊淡水,小心守護的芳心便已再次淪陷。怎知傾盡所有換來的,同樣是傷害。
「孤男寡女在一起一整晚,你跟我說沒事?子逸,請不要自欺欺人,她可是你的初戀情人呀。」她聲音平板、表情木然的陳述。見他張口想要說什麼,連忙以手勢阻止。「就算你告訴我你們之間沒發生任何事,我也不相信。何況你根本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麼。我們之間並沒有約束,你有和其他女人來往的自由。只是原諒我,我現在沒心情聽你扯那些有的沒的。我正在準備畢業論文,無法招待你,不便之處敬請原諒。」
她用力拉開大門,手一攤,做出「請」的姿勢。有滿肚子的委屈想傾訴的子逸,當然無法接受。
「阿綺,你不能不聽我解釋!」心急之下,子逸不顧一切的伸手拉她,這舉動更讓寧綺生氣。
「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反手擒拿向他,想將子逸甩開,無奈他巧妙的閃身,反而讓他抱個正著。
該死!她竟不知道他也是柔道高手。「放開我!」
他不顧她的抗議,緊摟住她道:「我和夢霓真的沒什麼。你不曉得那晚她醉得有多厲害,我只是留下來照顧她。」
「結果照顧到床上去了!」她劇烈掙扎,仍在做困獸之鬥。
「沒那回事!我根本沒碰她!阿綺,你要相信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她心情很亂。儘管心裡覺得子逸不可能說謊,可是耀庭說得跟真的一樣,顯然不是空穴來風。俞夢霓是子逸的初戀情人,他不可能毫不動心。耀庭說兩人在英國時,曾有過深切交往,後來因故而分手。人,總是對初戀情人難以忘懷,自己不就是慘痛的實例嗎?
「你應該相信我的為人。」對於她的質疑,子逸心裡有氣,卻不好發作。
「你還不是碰了我。」她冷冷瞥向他。
子逸踉蹌後退,不敢相信她竟這麼說,氣急敗壞的喊道:「那不同呀,阿綺。如果不是你引誘我,我不會那麼把持不住!」
實話比什麼都傷人,寧綺瞼色慘白了起來。是呀,是她勾引他,是她下賤。她是比不上他冰清玉潔的初戀情人!瞬間的領悟令她心痛無比,寧綺強忍撕肝裂肺之痛,不願在他面前示弱。
她不疾不徐的反擊,「可見得你是經不起引誘的。如果俞夢霓引誘你,你還能做你的柳下惠嗎?」
「該死的!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和夢霓之間是清白的!我從來沒碰過她!以前或是現在都沒有!」見她別開眼眸,子逸氣的想吐血。他的紀錄就那麼差嗎?「你為什麼這麼固執?究竟要我怎樣才肯相信?難道要我找夢霓來對質?」
「不必了!我根本不想聽!」她只想安靜一下,任滿溢出眼眶的淚水得到渲洩,而不是在這裡聽他喊出情敵的名字。
」不管你想不想聽,我跟夢霓是清白的!你別想用這個理由拋棄我!」
現在換成她拋棄他了?寧綺為此感到好笑。子逸根本不懂她的心。他可知道她脆弱得沒有勇氣去查證。她在乎的並不是他有沒有跟俞夢霓上床,而是他是不是仍愛著俞夢霓!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在她如此心煩意亂,想藉著課業壓力暫時將此事放置一旁不管時,還跑來擾亂她,不容她逃避的揭開她心頭的最痛。他可知這麼做反而會把她推得更遠?
「阿綺,我不准你離開我。」見她緊合著眼眸不發一語,子逸心頭的慌亂更甚。他著急的俯下唇探索他渴望了數月的紅唇,然而無論他如何熱烈,寧綺的唇依然冰冷。
「為什麼你要的永遠是這個?」她在他頹然移開唇後,幽幽的道。眼中有抹淒涼,「除去激情之外,我們之間還剩什麼?」
「阿綺,你為什麼這麼說?」子逸表情愕然。「我們之間當然不只有激情,難道不是這樣嗎?我以為在我向你求婚時,你就該明白我的心意了。」
「是啊!你為了友誼而娶我,為了激情而跟我做愛,但這些不見得就是我要的!」她傷心的喊著。
「你要什麼?阿綺,你為什麼不說?你知道只要你肯開口,我什麼都肯給你。」他毫不猶豫的道。
好傷人喔!寧綺再度受傷了!為什麼子逸就是不明白她要的是他發自內心,而不是被人強求、感動而來的情呀!
「算了,你不懂的!」她搖頭苦笑,「走吧,別再來煩我了。你可以繼續去愛俞夢霓,不必因為我而克制自己。就這樣了,我們沒話好說了!」
「阿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手指用力,再度將她拉進懷裡。
寧綺對兩人的糾纏心生厭煩,一把無明火狂燒向她,無法再用理智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