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在屈打成招!」她喊道。
他瞠大牛眼,「你說什麼?來人!先給她一點苦頭吃。」死了這麼多人,不快點找出犯人,要是讓上頭知道,他這官位可就不保了。
「是。」兩名衙役狠下心來,左右拉扯著,因為念在她是名弱女子,所以起初力道還不算太大,只要能逼出口供就夠了。
茉悠承受不了那種椎心刺骨的劇痛,哀叫一聲,「啊……好痛……」
「快說!你那同夥姓啥名誰?」縣老爺捻胡斥問。
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我、我不知道……」
「哼!還敢嘴硬!」
衙役接收到縣老爺的眼色,再次用刑,這次力道比上回還重,痛得茉悠幾乎暈死過去,可是她依然咬緊牙關忍耐,不讓自己掉下淚水,或哭出聲來。
不能哭!霽哥最討厭女人只會掉眼淚……
她要堅強一點……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面色死白的癱軟下來,口中不住的低喃著。「什麼都不、不知道……」
他可沒見過像她這麼嘴硬的姑娘。「還不招?」
「大人。」坐在身側的主簿上前跟他咬起耳朵來。「大人再用刑下去,只怕真會把人弄死,就先留著她,不然人都死了,無法跟上頭交代。」
縣老爺沉吟了半晌,「你說的也是有理……來人!就先把她關進大罕等候處置再說。」
衙役拿下夾棍,茉悠早已經冷汗涔涔、氣若游絲,想到自己的手指完全沒有感覺,心裡就好怕,怕她的手就這麼廢了。但她這是努力保持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想見到想見的人,不然眼睛閉上之後,或許就再也睜不開,就再也見不到了。
「霽……哥……」
*** *** ***
他只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工夫,怎麼就出事了?
東方霽回到客棧,聽說茉悠被衙門的官差帶走了,他既驚又怒,施展輕功,一路飛奔至了衙門,才知縣老爺早已退堂。
「你們抓來的那位姑娘呢?」
看守府衙大門的官差被他冷峻寒酷的神情給嚇住了,本能的倒退一步。「已經被、被關進大豐了……你……」
「大牢在哪裡?」他沉下臉低喝。
另一位衙役駭然的瞪著他,「你、你是她的同夥?」
「我問你大牢在哪裡?」
兩人嚇得踉蹌好幾步。「你、你、你想要幹什麼?」
「帶路!」東方霽步步進這,那股強悍的魄力和氣勢根本沒幾個人比得上,當年他以十六歲的年紀就膽敢獨闖皇宮大內,這小小的衙門又奈何得了他?
「劫、劫獄可是死罪……」
他不為所動。
「大牢在哪裡?」
兩名衙役大嚷了起來。「有人劫獄!」
「快攔住他!」
聽見叫聲,在裡頭的衙役全都手持兵刀衝了出來……
東方霽挺直腰桿,兩手背在身後,環視了下他們,全然不放在眼裡的繼續往前邁進,這番舉動無疑是挑釁。
「大家上!」
好幾名衙役衝了過來,劈頭就往他身上砍……
他沒有動手,偏身閃過,抬起左腿來—個側陽,將其中—名衙役的刀踢飛,就這麼斜斜的射向另—人,那名衙役臉色大變,幸好及時矮身避過,否則只怕早已人頭落地。
「哇!」
「哎喲!」
在東方霽連續的旋踢下,緊跟著幾聲驚叫和痛呼,衙役們瞪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兵器早就不翼而飛,全射進牆壁裡,各個都傻了眼……
*** *** ***
「大人!大人!」
主簿慌張失措的街進位於衙門最北端的私宅,也就是縣老爺的居所,沿路的大叫。「大人,不好了……」
正在享受妻妾伺候茶水的縣老爺覷見他跌跌撞撞的進門,一臉沒好氣,「本官好的很,哪裡不好了?你不要觸我霉頭。」
「大人,有人跑來劫獄!」喘了口氣,主簿這才迸出天大的消息。
噗!嘴裡的一口茶水都噴了出來。
「哎呀!老爺……」
「快幫老爺擦一擦……」
妻妾們忙著遞帕子,幫他擦臉、抹手。
縣老爺這下可沒心情享受了,一把推開她們,「把話說清楚!」
「就是那個女人的同夥出現了……大人,你說該怎麼辦?」主簿嚇得魂都飛了,一時沒了主意,因為他還沒遇過像他膽子這麼大的人。
「你問本官,本官問誰?」他的兩腳也發軟了。「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他嚥了口唾沫,「哼!他敢劫獄?本官饒他不得,去把所有的衙役都召集起來,就不信他一個人能逃到哪裡去……快去!」
「是,大人。」主簿硬著頭皮走了。
妻妾們則是圍了過來,喳喳呼呼。
「老爺,對方連衙門的大牢都敢劫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妾身好怕……」
「老爺可要保護我們……」
縣老爺可不想在妻妾面前丟盡男人的顏面,兀自逞強。「哼!本官就是要他來得了、去不得,諒他就算插翅也難飛出去。」
「老爺好威風!」
「是啊!」
第七章
昏昏沉沉的,茉悠只覺得全身好熱,十指也好痛,雖然有了知覺,可是那種痛讓她恨不得馬上昏死過去。
意識開始不清了……不行!她得撐到霽哥來才行……可是她真的快不行了……不期然的……她以為是因為太痛了才會產生幻覺……她怎麼好像看到霽哥了?
「把牢門打開!」
那冷冷傲傲的嗓音好像霽哥……
霽哥來救她了……
看守牢房的衙役遲遲不敢動手。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東方霽抽緊下顎冷哼。「打開牢門!」
衙役不敢跟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抖著手開了門。「開、開了……」
下一秒,茉悠感覺自己暈沉沉的身子被一雙手臂溫柔的扶起,像是擔心會弄痛了她,那麼輕、那麼的小心翼翼。
「茉悠。」
霽哥從來沒這麼親暱的叫過她的閨名……她想笑,儘管痛得要命,還是覺得好幸福。「霽哥……我沒哭……一滴眼淚也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