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他還想跟姊姊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姊姊難過的模樣,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點頭應允。
送走了母親和弟弟,趙尹薇吸吸鼻子,強打精神往祠堂去。
她大概心裡有底了,項家的家法這回鐵會賞她一頓震撼,怎麼辦?她好想靠在大叔懷裡大哭一場。
「少奶奶……」
「沒事的。」她安慰不安的小如。
站在項家祠堂裡,她出奇的平靜,冷眼看著嬸嬸在奶奶面前加油添醋的編派了她一頓,她忍不住想,為什麼有些人可以這麼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裕生活,渾身上下高傲自私,有的人卻得為了三餐溫飽而忙碌得像個陀螺?
當然,那都不算什麼,畢竟誰的人生不是千瘡百孔?
只是,每個人都是很努力的在為自己的人生打拼,像嬸嬸這樣生來富貴的人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人呢?
面對奶奶的詢問,她點點頭應了那些真相,或許她們扭曲了當初的意思,但是那又怎樣?只要大叔懂她就好了,她的心,大叔明白就好了,旁人怎麼看、怎麼想,她都不在意。
項老夫人見她承認了,不禁勃然大怒,「跪下!」拿出家法狠狠的在這個孫媳婦的手臂抽出了一條又一條的痕跡,「無法無天,忤逆長輩,還這樣要脅自己的夫婿,奪取項家的財產。」她痛心疾首的望著眼前這張年輕的臉龐。
雖然這個丫頭並不是特別會討人歡心,行為舉止總是毛毛躁躁的令人擔心,但至少覺得她還清清白白、乖乖巧巧,誰知道單純的外表下竟有一顆如此醜惡的心,竟然把項家當成勒索的對象。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家風嚴謹的項家會鬧出這等荒唐的事情,佈滿皺紋的臉嚴峻得叫人敬畏。
「你、你給我跪在祠堂對項家的列祖列宗懺悔,等候發落。」一頓毒打後,項老夫人憤怒的離開。
趙尹薇忍住眼淚沒有哭泣,那些痛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現在她只一心一意的期盼著項莫軻趕快回來,用他溫暖的擁抱替她抵擋這一切。
*** *** ***
渾然不知掩月山莊的風暴,項氏集團總部大樓裡,項莫軻正為了一連串棘手的狀況焦頭爛額。
項氏集團旗下的法律顧問事務所員工,竟然把顧客委託交管的大宗股票盜取變賣,目前那名員工已經逃逸無蹤。
「什麼時候發現的事情?」他坐在辦公室裡,臉色冰冷得叫人害怕。
「昨、昨天下午。」事務所的最高負責人陳定原不安的回答。
項莫軻聞言勃然大怒,「為什麼現在才通報?該死,都已經過了一天了!」
陳定原被他的怒氣所震懾,一句話都不敢吭。
「金額有多大?」
「經過核算,約莫六千萬美金。」他微微顫抖。
「六千萬美金,很好,比起理律的案子,他算是客氣了。」緊繃著下顎勉強吐出字句,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嘲諷。
項莫軻摩娑著下顎,幾度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冷靜。
「叩叩——」
「進來。」他抬頭望向臉色有異、腳步迅疾而來的盧軒。
「你先下去,馬上做好所有應變的準備,不管是面對受害客戶還是媒體,我要看到通盤完整的補救計畫,絕對要把對項氏集團的傷害降到最低。」
「是。」陳定原滿頭冷汗的退下。
「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他問盧軒。
「報告副總裁,一個小時前,項氏集團位於巴里島的飯店遭到炸彈攻擊,現在詳細災情還不清楚,但是受到這起意外的影響,其他東南亞的飯店訂房率突然出現異常的取消狀況,目前一級主管都坐鎮指揮應變。」
「叫劉潔馬上幫我預定前往巴里島的機票。」
「您要馬上過去嗎?我覺得這實在太不對勁了。」盧軒覺得這件事不單純,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一個小時前的爆炸案,一個小時後就影響到其他東南亞的飯店據點,這就足以說明這樁爆炸案絕非偶然,不見得是恐怖份子的攻擊,而很有可能是針對項氏集團而來。」
「那您更不可以貿然前往。」
「盧軒,你應該也聽到法律事務體系發生的大事了吧?」
「是的,副總裁。」
「我們抵擋不了太久的,接二連三的意外措手不及的爆發,一旦遭到媒體扭曲的報導揭發,明天項氏集團的股價就會開始慘跌,我不能只是坐在辦公室裡,若不能馬上對這一連串的突發狀況做出適當的應變,後果不堪設想。」
「您的意思是……」
劉潔打來的內線電話打斷了兩人的討論。「副總裁,美國的法律事務所來電。」
項莫軻直覺事有蹊蹺。「幫我接進來。」
「是,電話線上的是Kelly Huang律師。」
Kelly?他的前女友?項莫軻的疑問像是原子彈似的爆發。
全然不知道這通電話的用意,他只能採取保守的態度。
「喂,您好,我是項莫軻。」
「莫軻,好久不見,我是Kelly,不過這並不是單純寒暄問候的電話。」
「我知道,你就別迂迴,明說吧!」
「我們事務所接到客戶委託,將會針對項氏集團旗下所屬法律顧問事務所員工盜取高額股票的犯罪行為,尋求法律途徑討回應有的公道。」
「發生這樣的事情,項氏集團同感遺憾,也對受害客戶感到萬分歉意,但是項氏集團並沒有要規避責任,對於客戶的損失我們將會提出應有的賠償。」
「我知道,但是對方堅持對項氏集團提出法律告訴,包括你。」
「我?」他曾經頻繁的站在法庭裡和同業激烈辯論,那時他是律師,一心為他的當事人爭取應有的權益,但是要以被告的身份列席,那還真是前所未有。
「對,你,項氏集團的領導者。」
項莫軻覺得太荒謬了,這一連串意外的時間點都牽扣得巧妙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