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板,「請問溫小姐醒了嗎?」
「嗯,我醒了。」她走過去打開門,見到是先前見過的秘書小姐。
「溫小姐,董事長交代說,等您醒過來後讓司機送您回去。」
溫亞竹皺起了眉,「昊然呢,他不在嗎?」
秘書回答,「兩個小時前董事長有事先離開了,他說您在他休息室裡睡著了,交代等您醒來請司機送您回去。不知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回頭拿過背包,溫亞竹步出辦公室,神思仍有些恍惚,懷疑著那件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她作了個春夢?
回到溫宅,吃過晚餐,她回到自己房間,走進浴室想沐浴,脫下衣物,赫然發現自己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她愣住了。
這是……
難道那不是作夢?是真實的?!
她震驚的靠著牆面緩緩滑坐到地板上。
怎麼會?她竟然和昊然做了那件事!
她失神的在地板上坐了很久,才緩緩起身,拿起蓮蓬頭沖洗身子。
她在發抖,不是水太冷,而是她的思緒控制不住的回想著昊然狂熱的親吻她,以及與他結合時,那令人震顫的奇妙感覺。
她一點都不覺得嗯心,但是……那是不該發生的事。
她跟昊然是姊弟,是同父異母的親姊弟……她想哭,但並不是因為恨,而是面對著一份絕望的愛,感受到那種椎心的痛楚。
她仍沒有記起以前的事,可是此刻的她,深切的體會到了日記裡那份對愛壓抑的苦楚。
她不愛狄毓捷,她愛的是昊然,以前是,失去記憶之後的她仍深愛著昊然。
她仰起臉,讓水淋在她的臉上,同時沖掉她滿溢而出的淚水。
昊然、昊然,你不說一聲就走,是不是因為你也承受著相同的痛苦?
*** *** ***
沖淨身子,溫亞竹披著浴袍走出浴室,坐至桌前,她緩緩拉開抽屜,拿出那本日記,微抖的手不小心讓日記滑到地上,喀一聲,鎖上的日記竟無意間被撞開了。
她拾起來,目光停在攤開的那一頁上。
2001年3月5日雨
屋外風狂兩疚,我的心裡也狂風大作、雷雨交鳴。
我好惶恐、好害怕,不知道該怎樣再面對昊然。
昨天午睡時,昊然喝醉了酒闖進我的房間,他居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他怎麼可以那樣對我,我是他的姊姊,親姊姊,那樣是……亂倫啊!
當他狂熱又激烈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和身上,我虛軟的無力抵抗。
他不斷的聲聲訴說著他愛我、好愛我,愛了我一輩子那麼久……說得我的心都痛了,我想我下意識根本不想抵抗他吧,因為我也那樣的愛著他。
他的吻撼動了我的靈魂,連我的心都為之顫抖不已,我想當時我是沉溺於他那近乎瘋狂的吻裡不願清醒。
當他完成最後的儀式,我們結合的那一剎那,那美妙的感覺令人喜悅得想哭泣。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只知道當我醒過來時,已不見他的人影。
他清理過我的身子,我的身上穿著乾淨的睡衣,他是想偽裝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還是想讓我以為那一切只是一場春夢?
我又不是笨蛋,有這麼好騙嗎?
他不知跑哪去了,從昨天之後,一直都沒有見到他,我也鬆了口氣,因為我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我該憤怒的斥責他一頓?還是狠狠的打他,然後從此遠離不再見他?
我想我應該離開他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一錯再錯,終至毀了彼此。
若是讓爸媽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無法接受。
還是在他們尚未發現前,離開昊然吧。
決定了,明天就跟爸媽說我想到國外讀書。
讀完這段記述,溫亞竹輕顫著手,掩住面容,透明的淚水沿著指縫滑落下來。
舊事竟然重演!
昊然呀昊然,這五年裡你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面對著我?
想到過去五年來他對她的呵護、寵愛,她淚流不止。
「我不怪你,真的!」
*** *** ***
他又再犯下了相同的錯,該怎麼辦?!
當時他真的以為是在夢中,所以才會那樣恣意妄為,待清醒後,才發現他以為的夢竟是真實的,他駭住了,不敢想像當亞竹醒過來後,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想到她可能會恨他,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五年前的記憶如波濤般翻湧而來,當時,他喝了酒,藉著酒意闖入她房裡,他還記得她哭了,一聲聲的哀求著他不要繼續錯下去。
當時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迷失了心智,枉顧她的哀求,不肯放過她,仍強行佔有了她……
之後看到她淚流滿面的臉孔,他便知道自己做錯了。
他沒有臉見她,更怕她用憎恨的眼神責備他,於是他逃走了,不敢見她。
沒料到兩天後,他接到的竟是父母車禍雙亡,而她身受重傷的消息。
然後,她失去了記憶,他震驚卻又暗喜,她不記得當時他對她犯下的錯,令他鬆了一口氣,他以為這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讓他們兩人可以重新開始。
孰料,最後他還是無法如願成為她的丈夫,只能是她的弟弟。
而五年後的今天,他竟犯下同樣的罪行,然而她不可能再失憶,忘了今天這件事。雖然他奢望她能把這件事當成一場夢,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她身上留下了那麼多的痕跡!
他該怎麼贖罪,亞竹才會原諒?
一想到她現在可能正用著充滿憎恨的目光譴責他,他的胸口便窒悶得快不能呼吸。
不要,亞竹,別恨我……溫昊然失魂落魄的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的一直走著,走著,彷彿想走到世界的盡頭……
*** *** ***
「電話打不通,又沒有去公司,他究竟上哪去了?」已經整整五天連絡不上溫昊然,溫亞竹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