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回頭找我。」
「這麼有自信?」
「不然你以為我在蔣氏六年的時間全都花在玩樂上嗎?我知道我在蔣氏裡的作風稍微霸道、強硬了些,但是這是身為領導者該有的態度。如果董事會不能給我絕對的實權,那他們就另找他人。」
「他們找了。」而且還把他踢出蔣氏。關亞詢點醒他這一點。
蔣牧淮對這句話的反應只是笑。「那也得看他們找到的人是不是跟我一樣,能幫蔣氏創造出最大的利益。」他認為不行,所以篤定蔣氏會回頭找他。
既然知道他們會再找上他,他又何必在意被踢出蔣氏的事?
蔣牧淮單手支著臉頰,笑望著關亞詢,用左手點點她的盤子,「理清了你的疑惑,可以用餐了吧?」
他拐著彎點出她是擔心他的。
關亞詢被人揭穿她佯裝的面具,驀地臉紅,低垂著頭悶不吭聲地用餐。
蔣牧淮看著她難得一見的溫馴,享受這樣和諧的氣氛。
「在你十四、十五歲的時候……」他才開口,她馬上抬臉,眼神帶著戒備。
「你幹麼變得這麼凶?」
「我不喜歡你提起我十四、十五歲的事。」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就是不喜歡。」她不給他答案,只打算以一句話杜絕他的多疑。
「別忘了,我已經買下你的過去。」他帶笑的眼挑釁的看著她。
關亞詢就知道對他這種人絕不能心軟,一心軟,他就會得寸進尺,偏偏他買下她的過去是事實,不是她說不准問他就不問。
「你想說什麼?」
「只是想問你,在你暗戀我的時候……」
他一說到「暗戀」兩個字,她又對他翻了個白眼。
蔣牧淮見她孩子氣的表情,霍地笑開。「別擔心,我不會拿你年紀小、不懂事的情愫來諷刺你,我只是想問你喜歡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希望完成什麼事?」
「比如說?」
「要我成為你的男朋友,一起去逛街、看電影諸如此類的事。」
「為什麼要問這個?」
「因為我想完成你那時候的願望。」
「為什麼?」
「為什麼一直問為什麼?」他看她毫不鬆口的模樣就想笑。
關亞詢不在意他的取笑。反正她就是覺得他突如其來的改變一定是不懷好意。
「你覺得我另有所圖?」
「你也承認你不是個好人。」所以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難道我不能別無所圖的對一個人好?」
「你突然變得有良心,會讓人覺得害怕,所以還是收回你的好心吧。」他的好意她沒辦法領受。
她還是得守著心,裝作冷漠,才能不受蔣牧淮這只花蝴蝶引誘。
「如果……我請你陪我,跟我約會呢?這樣行不行?」蔣牧淮的神情轉為認真,不再嘻皮笑臉。
這樣的表情令關亞詢沒辦法拒絕他。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討你歡心。」
他說這話時,眼神多情而專注。
她這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早已被他牽引。
她原本就喜歡他,只是因為他的風流所以才決定放棄這樣的情感,而他現在卻以不同的面貌呈現在她眼前,再愛上他其實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關亞詢幽幽的問:「你為什麼不再討人厭一點?」這樣她或許就可以對他討厭得更徹底。
「你這是在恭維我嗎?」蔣牧淮笑了。他知道她已再度成為他的囊中物。
這時他深深體會到,有時候男人變成一個弱者更能贏得女人的心。
? ? ?
「你妻子是個怎麼樣的人?」歡愛過後,關亞詢窩在他的懷裡問。
他卻遲遲不說。
「我用八十億美金買你的過去。」關亞詢拋出誘餌。
「我不希罕那八十億。」蔣牧淮毫不心動。
「是美金耶。」
「一樣。」他還是無動於衷。
「可是我卻好奇你的過去。」她甚至有種感覺,他對他妻子並非無情,會到處拈花惹草一定有別的原因。
「你愛你老婆嗎?」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的態度好奇怪,我想,你應該還愛著她吧。」他不言明一切,證明了一件事。
他的確愛他老婆,而他老婆不愛他。他因為驕傲,所以無法承認他將心輸給了妻子卻反遭遺棄。
「她另有喜歡的人,因此你流連花叢,是為了報復她?」關亞詢的腦袋自動編出故事情節。
她明知道他不會回答,卻仍熱中於自言自語。
但這一次,蔣牧淮意外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她沒有喜歡的人,只是不愛我。」
對於這個意外的答案,關亞詢十分驚訝。
「那她為什麼不試著愛你?」
「她試過,但仍無法對我動心。」蔣牧淮推開關亞詢的身子,點了根煙,讓層層白霧迷 了他的眼。
「她曾經想盡辦法接受我,然而每次我一碰她,總是惹來她的反胃。」
所以他的自尊受傷?
所以流連花叢,讓自己花名在外?
關亞詢有點懂他之所以風流的原因了。
像他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無法愛他的事實。
「所以你才故意到處花心,想讓她嫉妒、吃醋,是不是?那她吃醋了嗎?」關亞詢支著臉看著他。
「你還不懂嗎?她不愛我。」喬雲既不愛他,又怎會吃他的醋。「我花名在外才讓她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地害怕面對我,怕我會要她履行夫妻義務。」他淡淡地述說他與妻子的關係。
關亞詢在他淡漠的口吻中解讀到他的絕望。
「愛我吧。」她主動親吻他的眼、他的唇。「如果你不能改變她,讓她愛上你,那麼你就努力的改變自己,讓自己愛上別人。」
他可以堅強、可以改變,就是不要再原地踏步,愛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這樣他會很苦的。
「愛我吧。」她將綿密的細吻落在他臉上。
「愛我吧。」她會給他更多的愛。
「愛我吧。」她絕對不會讓他活得這麼痛苦。
關亞詢捧著他的臉,不知道說了幾次「愛我吧」,也不知道吻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