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果她連簡單的謝意都沒辦法對他表達,那他們倆算什麼夫妻?
「你這是在為難我。」喬雲小聲地抗議。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謝我,這樣就叫為難?」蔣牧淮的口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喬雲一驚,看他的目光變得慌亂。
她無意惹惱他,但是他生氣了,怎麼辦?
見她焦急的目光四處亂飄,卻擠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還是心軟了,收斂幾乎爆發的情緒,不再強迫她。
只是,這樣做夫妻,她不累嗎?
「當初你為什麼要嫁我?」他將一直藏在心中的問題問出口,想知道她為什麼不愛他,卻要嫁給他;為什麼帶給他希望,卻從來不想給他一個真實的夫妻生活。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也想做他的妻子,而且她曾努力過,真的很努力的想要改變自己去愛他,然而有些事不是她努力便會有結果,一如她無法真正的愛上他。
喬雲不斷的扭緊裙擺,沒有開口。
有些話她選擇不說,自己一個人承受,也不願告訴他心裡的想法。
蔣牧淮見狀,扭頭就想走。
見他要離開,她急急的問:「你要去哪?」
「你在乎嗎?」
喬雲說不出違心之論,因為她是真的不在乎,她只在乎他走了,如果公婆跟她要人,她該怎麼辦。
蔣牧淮懂得她的想法,他知道她之所以在乎他的去留,只是為了一份責任。
「我說過我會回蔣氏。」
「哪時候?」公公要一個確切的日期。
他握在門把上的手青筋浮起,一股鬱悶漲得他心口發疼。
她不關心他哪時候回家,卻關心他什麼時候回公司?這樣的婚姻究竟是誰擺了誰一道?
蔣牧淮的目光轉為殘酷。他緩緩地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笑。
「等你要我回家的時候,我就回公司。」說完他便離開。
喬雲愣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
蔣牧淮將難題丟給了她,他的企圖心再明顯不過,要他回去接管蔣氏,除非拿她的心來換。
然而她的心不願交給任何人,他若強要了去,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會比現在好嗎?
她不這麼認為。
而他卻強勢地要她表態,看來,她得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不該再放任自己逃避下去了。
? ? ?
蔣牧淮離開蔣家後,並沒有立刻回到關亞詢身邊。
他四處遊蕩,重新整理情緒,不想將壞心情帶回去。
午夜十二點,蔣牧淮才回到住處。
他一進門,關亞詢就迎了上去。
她沒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很累、很疲倦。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體貼的說。
蔣牧淮倏然從她身後抱住她。
「你……」
「讓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磨蹭著她的頸子,尋找一絲絲溫暖的感受。
她靜止不動,任由他抱著,什麼也沒說。
她想,一定是發生了讓他極為痛苦的事,否則他不會變得這麼脆弱。可是他一向是個強者,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令他如此挫敗?
但她決定不問,如果他想說,自然會告訴她。
第八章
「亞詢,你是不是跟蔣牧淮在一起?」下了課,鄭萌萌趁關亞詢還在抄筆記,馬上來到她身邊,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你既然都看到了,那還有什麼好問的。」她很快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鄭萌萌急急的拉住她的手。「你曾經勸過我,別跟蔣牧淮在一起,怎麼你自己卻……」
「卻跟蔣牧淮在一起?」關亞詢知道她的疑惑是什麼。「感情的事很難解釋得清楚。」
「你愛上他了嗎?」她定定的看著她,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關亞詢坦白地點了頭。「是,我是愛上他了。」
「明知道他有妻子?」鄭萌萌想再確定一次。
「是的。」她依舊堅定的回答。
「但是蔣牧淮愛你嗎?」鄭萌萌明白關亞詢跟她不同,她是個對愛情相當執著的女孩子,要不是有未來可以讓她期待,她絕對不會投入真感情的。
「他愛我。」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蔣牧淮是個風流的男人,跟過他的女人數也數不清,可是他從來沒跟任何女人說過他愛她。
她不認為蔣牧淮對關亞詢會破例。
「他說過他愛你嗎?」鄭萌萌問。
「沒有。」
「既是沒有,那你……」
「但我就是知道。」她深信蔣牧淮終有一天會愛上她。「我知道他現在還會愛他老婆,但是他答應過我,他會努力的遺志那份感情,讓自己重新來過。」
「他說會遺忘,你就相信他?」
鄭萌萌禁不住要同情她了,因為那種風流男子的承諾通常只是哄騙女人的謊言,而亞詢一向精明,若不是真的愛慘了,又怎麼會相信那種不切實際的甜言蜜語。
「亞詢,你知道最近蔣氏要蔣牧淮回去嗎?」
「他拒絕了。」
「是他告訴你,他拒絕了?」
「不用他告訴我,因為他拒絕的那天我也在場。」
「那麼,蔣牧淮是否有告訴你,最後他的妻子出面當說客,要他回去?」鄭萌萌說起企業界最新的八卦。
關亞詢從沒聽過這樣的事。
蔣牧淮的妻子出來當說客?
「哪時候的事?」她急急的追問。
「上個禮拜三。」
上個禮拜三……那是他們說好了要去野餐的那一天。她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她太期待跟他一塊出去玩。
可是那天早上,他接到一通電話後,便十萬火急的出門。他說一會兒就回來,卻讓她等到半夜十二點。
原來那天他回蔣家了。
「他告訴他的妻子,說她什麼時候要他回家,那麼他就什麼時候回蔣氏。」
蔣牧淮這番話是近來企業界最引為美談的話題,打破了蔣牧淮以往花名在外的形象,也打破了喬雲是個棄婦的閒言閒語。
「亞詢,我只是想提醒你!」
「別再說了。」她要說的她都懂,惟一放不下的是她還愛著蔣牧淮的心。
就像他深愛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