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派人跟蹤她,所以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但是在他的想像裡,她的住處不該像個狗窩,既窄小又潮濕。
該死的,空氣中還飄著霉味。
「你住在這種鬼地方?」他臭著一張臉說。
「是呀,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吃飯、睡覺、刷牙、洗臉全在這,如果你要拉屎,外面有公廁。」她故意詳細介紹她的住處。她就不信在這種環境下,他還會想做愛。
她打開窗子,像鐵籠子似的公寓斜對面就是公共廁所,蔣牧淮人還在屋裡就能聞到一股尿酸味。
他皺緊了眉,關亞詢卻樂得很。
「你不要太得意。」
「住在這個四坪不到的房子裡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悲哀都來不及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她拉下臉,努力的想裝出悲慘的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卻洩露出她的好心情。
她解開襯衫的鈕扣露出素白的內衣,斜躺在床上無言的邀請他。
蔣牧淮被她的媚態引得慾火上身。
這個可惡的女人,還刻意的搖擺腰身,這輕輕一搖,床就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他這輩子還沒躺過會叫的床!
他知道她是故意袒胸露背勾引他,因為她清楚他厭惡這個地方。
不過,她別得意得太早,雙方交戰,他們還未分勝負呢。
蔣牧淮攫住關亞詢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下床,拖著她直往外走。
「蔣牧淮,你放手!」她此刻衣衫不整,左鄰右舍都像在看野台戲似的跑出來看熱鬧,讓她丟臉至極。
「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我……我門還沒鎖,你要拖著我上哪去?」關亞詢對他又打又咬。
然而,蔣牧淮根本不理會她。
「那個破地方,就算門沒關,也沒有人會去偷、去搶,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他拖著她離開那個髒亂不堪的住處,再次把她甩上車。
車門還沒關上,她就起身想逃。
但他眼明手快,先她一步行動,在她逃開前,欺身壓住她的嬌軀。
她的胸口因氣憤而劇烈起伏,杏眼圓睜的望著他。
蔣牧淮不怒反笑,狀似輕鬆的警告她,「你若膽敢再逃,信不信我在這裡就讓你難堪?」
他的手掌罩在她外露的內衣上揉弄著。
這個惡劣的男人!
「你放手。」
「那就給我安分一點。」
關亞詢不得已只好點點頭。
蔣牧淮這才抽身離開。
她拉攏襯衫,乖乖的坐在駕駛座旁。蔣牧淮見狀,安心地開著他的保時捷揚長而去。
? ? ?
他帶著關亞詢來到「華亞飯店」。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進五星級飯店。一進飯店的大門,她就察覺到自己的突兀。
她向來不是個自卑的人,但飯店進進出出的人全是衣冠楚楚,像是要出席酒會似的。
反觀她,一件白襯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腳下還穿著破舊骯髒的運動鞋,她就像是誤闖大觀園的窮酸女,令她極度自卑。
關亞詢下意識的放慢腳步,躲到蔣牧淮的身後去。
這個場景讓她想到多年前的一部電影「麻雀變鳳凰」。電影裡頭,女主角茱莉亞蘿勃茲是個妓女,而她的真命天子是李察吉爾飾演的億萬宮田翁。
她這個樣子的確是跟那女主角沒什麼兩樣,但可惜的是,蔣牧淮不會是她的李察吉爾。
關亞詢抬手順著她那頭亂糟糟的頭髮,想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她專心地打理自己,完全沒注意到她已隨著蔣牧淮的腳步踏進電梯裡。
蔣牧淮在電梯中才有多餘的心思打量關亞詢這隻小母老虎,發現小母老虎正專注於自己的外表,完全沒注意到她現在的模樣像只舔著四肢,努力把自己清乾淨的小貓咪。
看著她的動作,蔣牧淮嘴角帶著一抹笑,那笑不同於他常掛在嘴邊的流氣,意外的露出他的好心情。
他有多久不曾真心地露出過笑容了呢?
他試著去回想他最後一次露出真誠的笑是什麼時候,但卻因年代太久遠而不復記憶。
既是忘了,他也就不強迫自己再想,只是他沒想到一個壞脾氣的女人除了可以激怒他之外,竟然還可以惹他笑。
「 」的一聲,頂樓到了,蔣牧淮收回打量的目光,關亞詢也因為那道聲響而注意到自己身在何處。
華亞飯店的頂樓並不是總統套房,而是一個家。
這裡約有兩百多坪,除了客廳之外,左側是個吧檯,吧檯後是間十坪大的廚房。
主臥室則在右側,連著主臥室是客房、會議廳跟一間約二十坪的空間。
這個特殊房間的牆面是用石頭鑲嵌,整個牆壁凹凸不平,就像是月球表面,除此之外,還用銀色、重金屬色彩裝飾得讓人像是置身在銀河系中,卻不顯得陰暗。
因為這房間有扇天窗,從天窗往外看是一大片天空。
連接此處的是個SPA水療池,還有一系列的健身器材。
「以後你就住在這。」
華亞飯店是他十八歲那年跟父親要來的生日禮物,這裡除了他跟定時來打掃的服務生之外,沒人進來過。
這裡曾是他的天堂、他的避風港,它之於他的意義大過他身邊的任何一件東西。
關亞詢從蔣牧淮的眼中看得出他對這裡的喜愛。
這不令人意外,畢竟如此富麗堂皇而又特別的地方誰會不喜歡。
「你不需要把它讓給我。」
她雖是他的女人,但未必得接受他的饋贈。
「我可以在你需要我的時候來。」她可以在他不用她暖床的時候回到她的小窩,保有一點志氣與自尊。
她的心思他懂,不禁嗤笑出聲。
「我就像是你生命中的污點,既然沾上了,即便是用漂白水洗也洗不掉。不接受我的贈與,也不能抹去你是我的女人這個事實。」蔣牧淮伸手抓住關亞詢的衣襟,用力一扯,瞬間,她的鈕扣掉了一地。
她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局面,但她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她像只待宰的羔羊,眼睜睜的看著他逼近她,單手罩上她的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