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憤怒,黎謹言只覺得疑惑,睜開眼看著火冒三丈的男人,清亮的眸光中儘是坦然。
「你我之間是銀貨兩訖的交易,我給你你想要的,有什麼不對?」
瞪著她,他修長的食指恣意地挑開她衣襟上的盤扣,衣物滑動,那耀眼紅兜若隱若現。
「是沒什麼不對,只是你不該一副咬牙忍受的模樣!」
她總是懂得如何打擊男人的自尊,看來他得好好的給她上一課。
AA隔著紅兜,慕青城的手輕捻著她胸前的紅梅,那狂肆的舉動讓黎謹言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我只是賣身,並不賣感情,不知道還得屈意承歡。」儘管她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但清冷的語調卻沒有改變絲毫。
難不成這個男人還真當自個兒是皇帝,非得要她在面臨這樣的尷尬情況時,還要大聲的喊出「謝主隆恩」嗎?
「你……」滿腔的怒氣就要衝口而出,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說得再多都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古人不是有雲,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會用事實證明這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酷刑,而是會讓人著迷的歡愉。
以極緩慢的速度,慕青城的大掌滑過已經赤裸的嬌軀,在宛若白雪的身子上,熟練地在她的血液之中挑起一簇簇令人驚顫且陌生的火焰。
未解人事的身軀在他的挑逗之下,逐漸難耐,她不安地翻轉著,想要逃出他的掌控,但他總有能力在她移動時精準地判斷她想要逃脫的方向。
「你……要就快點。」終是不耐這樣的折磨,理智依舊殘存的黎謹言忍不住開口催促。
長夜漫漫,合該是拿來睡覺用的,明早起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她可不想一晚的時光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頭。
濃眉皺起,雖然一向不覺得她那清冷的嗓音是噪音,可現在除了她的嚶嚀之外,他什麼都不想聽。
「真吵!」似是責難的吐出簡短的兩個字,然後便俯身封住她的口,品嚐著她的甜蜜。
該死的男人,究竟拖拖拉拉地在做什麼?
這是最後一抹還能清晰竄過黎謹言腦際的念頭,跟著,一團團的火焰隨著他的撫弄排山倒海地燒上來。
她沒料到的是,這把陌生的火,不但燒去她所有的理智,還在她總是平靜無波的心房中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 *** ***
「伶妃所生非妖物,偷天換日人成妖,天生鳳凰變麻雀,蒼生有眼天憐見,他朝一日鳳還巢,一解皇上相思苦……」
一聲聲童稚的娃娃音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這首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歌謠,很快的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終於,這首市井娃兒唱著好玩的歌謠,跟著微拂的清風飄進白牆紅瓦。
「這外頭娃兒唱著的是什麼?」
大掌重重地往身旁木幾上一拍,置於其上的茶杯跟著跳動了下,所有人的精神也跟著緊繃起來。
「這……」蓄著山羊鬍的范師爺一臉惶恐,手捻著鬍子,腦中快速尋思著該怎麼應答,才不會慘遭池魚之殃。
「說!」冷眼一掃,沉聲一喝,只見范師爺整個人更顯畏縮。
唉,這叫他怎說啊?
「那歌謠好像是在為十幾年前被賜死的伶妃叫屈啊!」
「叫什麼屈,那女人自己生下妖物,當年可是傳得沸沸揚揚,難道這些無知的平民百姓不知道嗎?」
聽到伶妃的名字,邢國文的神色變了變,但很快的又恢復了平時的肅然。
他是當今邢貴妃的爹親,貴為國丈,那一身的尊貴和氣勢當然不可小覷,尤其是他背後那些門生集結組織起來的龐大勢力,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還不只這歌謠呢!市井上還傳說伶妃的女兒已經回到京城,準備伺機替她親娘平反。」
「荒謬!」聽見范師爺的說法,邢國丈神色立即生變,他勃然大怒地說:「當初妖妃產下妖物可是證據確鑿,哪裡有冤枉她呢?」
「這屬下當然知道,可那些市井小民哪裡知道呢?他們還說、還說……」望著盛怒中的邢國文,范師爺突然猶豫起該不該把話說完。
跟著邢國丈已經將近二十年,哪些事是他的禁忌,他可是一清二楚,說了恐遭殃,不說又怕擔了個知情不報之罪,真是兩難啊,
「有話還不快說?」狠瞪了支支吾吾的手下一眼,邢國丈此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沖天的怒氣。
「還有人說,當年伶妃是遭到爭寵的妃子所害,才會蒙受不白之冤。」
「可惡!」這傳聞究竟是誰散佈的?
當初,為了斬草除根,他還特地想盡辦法將伶妃的家人一併入罪,就是怕日後有人來索債。
沒想到,在他機關算盡的十幾年後,這件事又被人重新提起,難道當初他做得還不夠狠絕嗎?
莫非……
突然,一個臆測竄進他的腦海之中,深沉的炯眸微微瞇起。
「我問你,當年我要你安排送出宮去埋了的那個女娃呢?」
「埋啦!」范師爺那語氣稀鬆平常得不像當初埋的是一個公主,而是一隻小貓。
「你親眼見她死了嗎?」
「呃……」面對他的詢問,范師爺突然慌了起來。「我埋了!」
當初他貪懶,想說一個剛出生的娃兒能出什麼亂子,所以便交給一個宮女,讓她去處理。
看到范師爺的表情,邢國丈的眼兒頓時瞪得老大,怒氣深沉地說:「你沒親自處理?」
「我交給一個信得過的宮女。」事到如今,范師爺只好老實說了。
「該死!」怒濤翻騰而來,邢國丈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刮子。
「去給我查當年那個宮女將女嬰埋在哪兒。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關係著咱們所有人的腦袋啊!」
欺君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當年之所以既狠且絕,就是怕有這麼一天,沒想到百密終有一疏,饒是他這種動一動腳就能撼動京城的人物,也忍不住地泛起陣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