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竟然為了個認識沒多久的臭男人,把這個約定拋到九霄雲外,他沒一肚子火才怪!
「呵,你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個吃醋的棄婦。」夷南落井下石地調侃他。「可憐哪……看來你在羽茵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被別的男人取代,人家完全沒把你當一回事了,這算不算是『兵變』啊?」
本來就一肚子氣了,再聽見這刺耳的嘲諷,又想到羽茵搞不好真的跟那個男人一去不回頭,要見面也難了,君戎心裡五味雜陳,有股說不出來的氣悶得他胸口難受。
「呵,別開玩笑了,什麼兵變,我跟她又不是男女朋友。」
不想讓二哥看出心中的失落,君戎故意裝出毫不在意的輕忽模樣反駁。
「我才沒那麼不挑,品味可高哩!雖然剛當完兵,也不至於把母豬看做貂蟬……」
「艾、君、戎——」
猶如獅吼的聲嗓突然在艾家偌大的客廳裡迴響,君戎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羽茵分身「顯靈」,反射性地抬頭往空中一看,卻空空如也。
他狐疑地再低頭環顧四周——喝!見鬼啦,羽茵竟然站在他家樓梯口!
「羽——」
「魚、魚煎來吃了啦!」
和夷南串通好要給君戎一個驚喜,在他回家前就躲在艾家的羽茵,氣呼呼地快步來到君戎面前,伸手就往他雙頰一捏。
「母豬賽貂蟬厚?很會比喻嘛!」羽茵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你最好有辦法把話圓回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呵、呵……」
君戎乾笑兩聲,求救地望著在一旁憋笑的二哥。
「阿彌陀佛,自作孽不可活啊!施主,保重了。」
夷南雙手合十,朝君戎一拜後就沒義氣地笑著上樓去了。
「完蛋了……」
「沒錯,你的確完蛋了!」
羽茵附和著他的話,君戎只能苦笑。這下驚喜變驚嚇,恐怕會被他自己搞成「葬禮」啦∼∼
*** *** ***
雖然為了「母豬」事件吵吵鬧鬧了好一會兒,不過君戎和羽茵就像孩子一樣,吵完沒多久,兩個人又興高采烈地計劃起環島旅行的事,而且兩天後立刻成行。
第一站選在台南的兩人,晚上去夜市從頭到尾吃了一遍,撐得兩人輪流在車上打飽嗝。
「喔,吃得我快撐死了……」羽茵摸著自己肚子,感覺腰圍至少多了一寸。
「呵,看你那吃相,我還以為你的胃是個無底洞哩!」君戎開著車,忍不住打趣。
「你不知道,我在泰國最想念的就是台灣美食了,難得回來,吃到撐死也甘願。」
「你爸不是已經認命,不但把女兒『捐』出去濟世,還由你A錢去救濟了嗎?又沒人攔著不准你回來,幹麼把自己搞得黑黑幹幹的跟難民一樣,你這就叫自討苦吃。」
她不服氣地捲起袖子,露出自己這兩年所鍛煉的強健臂肌。
「什麼黑黑幹幹的,我這叫做精瘦結實。還有,這種小麥膚色多健美,不曉得羨慕死多少人呢!麥克都叫我『咖啡美人』,哪像你,一點審美觀也沒有。」
又是麥克!
這一路下來,羽茵動不動就提到那個讓她凡心初動的美國白人,次數多到他都能背出那人的「傳記」了!
君戎不悅地微扯唇角。這個名字肯定會被他列入十大厭惡名單的榜首。
聽說那個麥克常常在工作一陣子後,便自費參加一些國際志工組織的援助活動。到泰國之前,他還在德蕾莎修女創立、位於印度加爾各答的「垂死之家」待過好幾年,在羽茵口中簡直就是天使下凡、世間難尋的好心人了。而這個好心人不但長得高大挺拔,還有一雙比海水還清澈的藍眼,而且出身名門,還是個小有名氣的自由作家,根本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麥克越是被羽茵形容得完美無缺,君戎就越覺得火大。
「對啦、對啦,反正那個麥克是個神,我是坨屎就對了!」
「口氣幹麼那麼酸,我又沒有那個意思。」神經特大條的她,終於察覺他的不悅了。「真要說的話,麥克應該是冰淇淋,而你呢——是一桶飯。」
「飯?」他懷疑地問:「喂,你該不會是想笑我是個飯桶吧?」
她抿唇一笑。「聽不懂?那我就解釋給你聽吧!麥克就像又甜又清涼的冰淇淋,讓人想吃又不敢常吃,怕胖;而你是香噴噴的白米,照三餐吃才不會餓肚子。」
「你不解釋還好,越解釋我越糊塗了。」
「笨喔!意思就是我雖然很喜歡麥克,但是你對我來說比他更重要。就現在來說,萬一你們兩個一起掉到海裡,我就算冒著做寡婦的風險,也一定會先救你的,這樣滿意了吧?」
君戎忍不住笑出來。「這是什麼爛比喻!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厚,跟人家八字都還沒一撇,連『寡婦』都搬出來了。」
她羞赧地白他一眼。「囉嗦!快找旅館啦。」
君戎不再一逗她,找著了事先預定好的汽車旅館,兩人不避嫌地同住一間房。說好聽一點是為了節省開支,其實是羽茵怕不小心住到「出事」過的房間,死也要賴著他一起睡。
反正他和羽茵青梅竹馬、猶如家人的關係眾所皆知,這回兩人要開車環島旅行,為求方便、省錢,不是住民宿,就是開進汽車旅館的事,他早和羽茵商量好,故意在上節目時自己事先爆料,連狗仔都懶得來跟拍了。
「喂,好大的水床耶!」
洗完澡,羽茵像個孩子,開心地在粉紅色的水床上蹦蹦跳跳、滾來滾去,房間簡直變成她的遊戲場。
「喂,你別把人家的床玩壞了,小心待會兒破個洞,屋裡冒『噴泉』就慘了!」
原本坐在床邊沙發上看地圖,研究明天行車路線的君戎,啼笑皆非地提醒這個大孩子。
「噴泉?!」羽茵眼裡冒出興奮。「聽起來很好玩,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