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啊,老公?」裘蜜雪心急得想直接扒開紅包袋看個清楚,但她還是小心地拆開來——是一對樣式簡單的粉紅色珍珠耳環,珠光潤澤優美。「哇,你怎麼知道的,學校規定只能戴珍珠耳環耶!而且是夾式的,我正好沒有穿耳洞耶……」她這次不忘大大聲地讚美他。
「是嗎?」他可不知有這項規定,只是覺得適合她,見她喜歡,他也很高興。
「你在哪裡買的?」她喜滋滋的問。
「MIKIMOTO東京的旗艦店,一下飛機就先去買了,本來有原裝盒的,但我想到在上機前,老媽硬塞了紅包袋給我,說什麼我得給妳壓歲錢,我就把耳環的原裝盒拆了,當是個小禮物。」雷風雲透露了自己的行程,還拿出另兩包厚實的紅包交給她。「這是爸媽要給妳的。」
「哇……」她以為今年不會有壓歲錢了說,有家人真好,她好溫暖哦!
「我幫妳戴上耳環。」雷風雲柔聲說。
她仰起小臉來,微笑點頭,把耳環交到他手上,主動側過臉,好讓他親手替她夾在耳垂上。但等了半天,她脖子都快僵硬了,他卻遲遲沒有替她戴上,瞄他一眼,他很靈活的手指碰到耳環競不靈光了,弄了老半天,他還沒把耳環從護卡上拿下來,好不容易拿下了,他額上竟已冒汗了,她好想笑……
忍住忍住,他要戴了,這麼莊重的時刻她怎能笑場?
雷風雲輕輕地撥開她柔亮的髮絲,屏氣凝神地把珍珠耳環夾到她小巧豐潤的耳垂上,再戴上另一個,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自己先欣賞她一番。
「是不是美呆了?」她輕揚著唇問,不知他可否感受到,當他溫熱的手指輕觸著她的耳垂,她的心正悸動不止?
「當然……」他還沒稱讚完,戶外傳來一聲轟天巨響,砰!砰砰……他們一起轉頭朝落地窗外看去,各式各樣燦爛的煙火,像火樹銀花般照亮丁整個東京的夜空——
「放煙火了,放煙火了……」她雀躍地拉著他起身,跑向窗邊,像孩子般的又叫又笑。
他輕易地感染了她的快樂,打心底感到喜悅,大手老實不客氣地摟著她。
她漸漸地習慣了,也喜歡他如此的貼近,看著外面的高空艷火,也順便看著窗上映著她和他的笑臉,她很自然地把頭倚在他的臂膀上,暗自希望這一刻永遠都不要停止。
煙火秀足足放了三十分鐘才結束,裘蜜雪看著黑漆漆的夜空,還戀戀不捨得離開窗邊。
「不睏嗎?」雷風雲輕輕挲摩她的腰肢問她。
裘蜜雪聽著他猶如晚風輕拂的嗓音,觸電般地心悸,他是在提醒她上床的時間到了嗎?聽來有點像在……引誘她,不會是要跟她……行房了吧?!
她心慌意亂了起來,這下她腦子突然地很夠義氣,讓她想起漢妮說過的,她得要做到讓他想吃又吃不到才行,而且她本來就計劃好要睡客廳沙發了,不能臨時生變。「不睏,你先去洗澡睡覺吧!」她說得委婉,轉身脫離他的臂彎。
「那妳呢?」他收回突然被晾在一旁的手臂,嗅到一絲拒絕的意味。
「我要留在客廳守歲啊,守得愈晚公婆會愈長壽哦!」她侷促地坐到長沙發上,目光不敢和他再有交流,她害怕自己會禁不住他的引誘,而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她並不想讓他當成點心一口吃掉,雖然他一直沒提離婚,但上床的事她得從長計議,他太迷人了,而她……沒自信,警覺性又超低,自制力又薄弱,一定三兩下就淪陷了。
「妳想守到幾點?」他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問。
「嗯……守到愛困為止啊!」她口吻淡淡的,雙眼怯怯地和他接觸。
「好吧,等我洗個澡,陪妳一起守。」他撫撫她粉嫩的小臉,起身進了房間。
她一陣惶然,回頭看他的背影,他……是說……要越過她的防線來嗎?
噢!不行啊,那她一定會失守的,怎麼辦,怎麼辦?
不如……就假睡吧!這是唯一可以安全過關的法子了,只要她能挨到明天上午,舍監一來,她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宿舍去。
她快快地躺平了,閉上雙眼,雙手交握在胸前,苦苦祈求天上的神,請賜給她一夜好眠,醒來後什麼事也沒發生……她求著、念著,不知是祈求真的上達天聽,抑或是她太累了,她還真的就睡著了。
雷風雲洗完澡,穿好睡衣,從手提行李箱取出一幅從飛機上拿到的撲克牌來,要和她邊玩牌邊守歲,走進客廳卻是一片安靜無聲。
人不見了,他心頭一緊,走近沙發,看見他清純可人的妻子已經睡著了。
他還當真以為她要守歲呢!一定是太累了。
他怕她睡在這裡著涼,又怕把她移到床上會吵醒她,於是放下撲克牌,踅進房裡把床上的大毛毯拿來,輕手輕腳地替她蓋上,禁不住俯下身子,在她放鬆的睡顏上偷香了一下,替她熄了燈,關上窗簾:他自己就坐到單人沙發上,勉強拿大衣蓋在身上,陪她一起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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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早晨——
裘蜜雪在固定的清晨七點醒來,人還陶醉在半夢半醒中,懶懶地舒展腰肢,這一覺睡得可舒服又暖和,身上好像還有團毛絨絨的毯子,她摟著毯子,忘了自己是在沙發上,一翻身,「啪」地跌到地上。
「哎呀!」她徹底地醒了,抬起頭痛苦地睜開眼,四下好昏暗,只能從窗簾底下看見微弱的陽光閃耀,順著光線,她看見她的斜前方有雙男人的大腳,再往上瞧,雷風雲就睡在單人沙發上,寬闊的胸膛上蓋著件大衣,他似乎是被她吵醒了,睜開眼,低下頭來瞧她。
「早……安。」她苦笑。
「妳怎麼在地板上?」他傾身,大衣垂落到地上,但他沒管,伸手把她扶起來,抱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