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了,我還認得回家的路。我一個人回去沒關係,不過你可要在家裡等我。 」
之凡給他一個要他放寬心的微笑,以樊決定不跟她爭,畢竟她都二十八歲了,他沒有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的必要。
送以樊坐上計程車後,之凡回到咖啡館,服務生和廚師們立刻圍上前來,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哥哥。之凡笑著承認,他們全都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眸盯著她,幾分鐘後,高學剛打了一通電話來找之凡。
「之凡,我有兩張『空軍一號」的電影票,我們一起去看好嗎?」高學剛的口氣是極度的期待,剛巧之凡的心情也不錯,因此答應了他。
「我正想找時間去看這部片。票是幾點鐘的?」
「午夜場的,剛好咖啡館打烊之後。」高學剛的興奮聽得出來。「我去接你。」
「那晚上見了。」掛了電話後,之凡的心情是從沒有過的輕鬆,不是因為和高學剛和好如初,而是因為和哥哥前嫌盡棄;然而,她卻沒有想起與尼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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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袁隼棠意料之外,蘇劭深很樂意見蘇權淵一面。
隼棠原以為劭深在知道蘇權淵打算明天到公司會會他之後,會想盡辦法不待在公司裡,把一切交由隼棠打點;沒想到劭深先是一陣沉默,接著意有所圖的說讓蘇權淵放馬過來吧!
「我以為你會想辦法躲他哩!」隼棠有些失望的說,他還期待看到蘇權淵被劭深耍得團團轉的模樣呢。
「他既然已經急到這種地步,就算躲也躲不了一輩子。」劭深拿著話筒,緩步踱到窗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樓下的街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下班後他就一直沒再出門過,只是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腦筋一片空白,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他還沒打開電燈,連晚飯也沒吃。
「他看你沒有相親的打算,已經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隼棠悻悻然的抱怨道。
劭深因為他自覺遭池魚之殃的語氣而微微一笑。
「這不是很好嗎?你不用為了找老婆傷腦筋。」劭深捉弄他。
「你在開玩笑吧?」隼棠不可思議的叫道,「我情願傷腦筋,也不要照他的意思去相親,他滿腦子只有財和權,選的相親對像哪個不是和他自身利益有關的干金小姐?」
「那你總得給他一個不想去相親的好理由,就像我,有同性戀的嫌疑。」劭深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和玩世不恭。
「我告訴他我現在在追一個女孩子。」
「是嗎?」他的聲調平板,沒有抑揚頓挫。
隼棠倒是不怎麼驚訝,能讓劭深的表情和音調風雲變色的事情並不多,他常覺得,劭深一定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
「唬他的啦!你以為我真會照他的意思乖乖相親?」隼棠沒好氣的說,「我真想搬出去住。」隼棠的聲音突然變得苦澀、委屈,這令劭深感到好奇。
「過去三十幾年來,你倒是一點怨言也沒有。」劭深諷刺他。
「你永遠不會知道被那老頭當成下人般呼來喚去的滋味。」隼棠歎口氣,「好歹我也是他的外甥,但是跟他身邊的保鏢卻沒什麼兩樣。」
「知道萃英出生才兩天就過繼給你父母這件事情時,你就應該曉得他有多冷血。」劭深的語氣倏地變得冰冷、仇恨。
「知道歸知道,但是我們家是仰賴蘇老頭的『慷慨』,才會有好日子過,一旦我光明正大的違抗他,我現在的工作就不保羅!」
劭深知道隼棠非常熱愛在四季集團的工作,因此不怪他到現在還屈就在蘇權淵的陰影下。
「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脫離苦海的。」劭深突然信心滿滿的說,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瞭解這份信心是打哪兒來的。「不扯了,蘇老頭的事等明天再說吧!」
掛了電話,劭深仍盯著熱鬧的街景。今晚他沒打算到俱樂部去,因為他早就計畫好要給柳之凡來個出其不意,離十一點還有一個多鐘頭,他有得是耐性慢慢熬,不管這一夜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直覺告訴他絕對不同凡響。
第六章
去他的不同凡響!
蘇劭深表情森然的詛咒自己先前的鬼直覺,當然是不同凡響啦!他忖道,店裡打烊了,鐵門拉下不說,連二樓都是漆黑一片,他按了整整五分鐘的電鈴,就算柳之凡已經墜入夢鄉,也早該被那超出環保標準的電鈴聲嚇得作起噩夢來。難道她和那個叫什麼剛的男人約會去了?還是她根本不住這裡?
一開始就不同凡響了,可見這個晚上有多麼地與眾不同。劭深尖刻的嘲諷自己。街上人車稀少,氣溫又低得可比冷凍庫,他拉攏身上的西裝外套,由於以為之凡會待在店裡,所以他身上只穿了件高領毛衣和西裝外套,最倒楣的是他連煙都沒帶,因為他覺得香煙在之凡家根本派不上用場,看來今晚他的直覺徹頭徹尾地背叛了他。
他考慮過待在車子裡等地回來,但又想到自己可能會不知不覺的睡到天亮,因此他決定站在寒風下守候。
他看看腕表,十二點半,這麼晚了,她應該不會在外逗留太久吧?他抬頭再看看二樓窗戶,確定真的沒人在家後,他環顧一下四周,直覺的邁動雙腳,繞著咖啡館走了一圈。他找到咖啡館的後門,門一樣是深鎖著,但有個令他驚喜的發現——之凡的墨綠色ZEON就停在後門附近,這表示她的確住在這裡,也表示她今晚是和別人行約,而且是被載出去的,他希望是她那群女性明友。
他又慢條斯理的踱回前門,靠在自己的車門上。無論如何,他都要在今晚見到她,這份執著在昨晚提出賣她一夜的建議後,就一直深植在他心中,因此不管她何時才會回來,他都決定等下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劭深極不優雅的打了個噴嚏,他又冷又餓又困,之凡到底上哪兒去了?一個女人三更半夜還在外頭遊蕩,不嫌太過隨便了嗎?尤其像她這種正經八百的良家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