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啊!人家有布萊恩就很滿足了。」詩葵袒護著布萊恩。
之凡雖然一言不發地看著詩葵和布萊恩卿卿我我,但心裡卻懷疑她們到底是來多久了,怎麼每一對——除了保持距離的呂惠和威廉——都像情人似的相依相偎呢?
不過碧容之前在電話裡告訴她的果真沒錯,這裡的帥哥真的數都數不完,除了和藹可親、溫柔體貼之外,也很有風度的接受客人們的評頭論足,之凡深信能應付碧容的個性,及音葵、詩葵挑剔胃門的男人們,絕對有他們獨到的手腕。
「碧容,什麼是自由班啊?」菁翎還愣著,被她的問題打擾的碧容不太高興的轉過頭來看著她,之凡相信碧容剛才爪想給伊恩一個熟吻。
「自由班就是隨他什麼時候來上班都可以,不必打卡。」發現列碧容不高興的情緒,伊恩立刻代她回答。
「兩位小姐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男士呢?」經理的慇勤詢問讓菁翎稍微回過神來,她這時也才發現經理始終站在原處,並且恍然煩悟列自己身陷在一個什麼樣的處境裡。
見她們倆都沉默著,碧容泰然自若的看向經理。
「抽籤吧!」
「我不必了,我待會有事——」其實之凡是想回車裡拿她的筆記型電腦,找個清靜角落構思她的下一本書,她可無意跟著她們一起鬧。
「喂,之凡,別掃興嘛!」碧容不滿的抗議。
「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高學剛?」詩葵的猜測令之凡覺得好笑。
「我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他?我們只是朋友!」
「喂,到這裡來就別提一些無聊事,行嗎?」碧容警告的瞪詩葵一眼,然後轉向之凡,上下打量她。「沒搞錯吧?穿得邋遢就算了,你連妝也不化?」
「你又沒告訴我該穿什麼衣服來。」之凡無辜的聳聳肩,然後站起身;「我要回車裡拿一樣東西。」
「你該不會想偷溜吧?」呂惠懷疑的瞟著她,雖然在她身邊的威廉笑容滿面,而且俊逸非凡,但她始終尷尬不安,對他無動於衷,也難怪,畢竟她是個深愛丈夫的已婚婦人。
之凡朝她露出保證的一笑,「不會啦!」說著便朝門口走去。
她離開後沒多久,經理便拿著一個插了許多短劍的西瓜走向她們,待菁翎抽過簽後,經理依循短劍上的姓名找到了一個男人,他面帶迷人的微笑,站在她面前自我介紹,菁翎霎時滿面通紅。
# # #
將寶貝SAAB愛車停好之後,蘇劭深仍呆坐在駕駛座上,絲毫沒有下車的準備。他點燃一根香煙,邊吞雲吐霧,邊盯著不斷有人進出的槍與玫瑰俱樂部俗麗的大門。現在是凌晨零點,他很清楚俱樂部是個超迷你的不夜城,這樣高朋滿座的情形會持續到清晨六點。
他自己也是俱樂部的一員,身為自由班的舞男之一,他可以隨興的自由來去,進入這行純粹是為了好玩,因為他根本不缺錢。很快的,吃這行兼差飯已經屆滿五年了,他的生活相當愜意舒適,沒有人知道出身富豪世家的他竟在俱樂部裡兼職,反正他的曝光率不高,除了親戚和傭人,沒有人見過蘇家有名的私生子長相。
身為四季度假飯店連鎖集團的第五代負責人,他卻從不認為自己是上流社會的一分子,因為他是蘇權淵的情婦所生的兒子。小時候,他總是靠打架打贏來讓欺負他的人閉嘴、維護尊嚴,身為酒家女的母親並不缺錢,她永遠走在流行前線,穿戴華麗,對酒、賭及男人慷慨解囊,但對兒子卻一毛不拔。他十五歲就開始打工養活自己,十九歲被接回蘇家後,他就沒再見過母親虛榮的面孔。
蘇權淵的不近人情令劭深深惡痛絕,表面上他乖順如小綿羊,但實際上他以冷淡、沉默來對抗蘇權淵的專制,他不讓蘇權淵有機會瞭解兒子心中的想法,不過那對蘇權淵來說只是芝麻綠豆大的煩惱,他要的是唯一的子嗣坐上四季集團負責人的第一把交椅。
他現在已經坐上那把至高無上、眾星拱月的安樂椅,白天,他是個發上抹油、身穿昂貴西裝、臉上戴著斯文眼鏡、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的總裁;夜晚,他是打扮入時、戴著金棕色隱形眼鏡、穿梭在貴婦群裡打情罵俏的舞男。他以想圖得清靜,不想被媒體、應酬糾纏為藉口,搬入一間高級公寓獨居,離開了僅住三年的蘇家大宅,他的獨居處是個秘密,除了他自己和表哥袁隼棠,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下班後及休假時,所有人只能透過電話聯絡他,但他總是讓答錄機來接——不管他在不在家。
香煙已燃至盡頭,他將之丟出車窗外,準備打開車門下車。他已經有四天沒來俱樂部了,伊恩昨天打電話給他,說他已經應付不了那些慕尼克之名而來捧場的女人們,要他最好快快出現,免得那些女人一氣之下拿錢砸垮俱樂部。尼克今晚來是準備告訴伊恩,拿錢砸俱樂部總比拿雞蛋砸來得有教養,而且老闆也更高興。不過他不想告訴伊恩,他之所以缺席數日的原因,是為了悼念一個在十二年前的這個季節裡去世的人。
他才剛打開車門,便看到有個女人從俱樂部裡走出來,她的輕便穿著引起他的注意。他從沒看過有女人會穿著襯衫、牛仔褲、運動鞋上舞男俱樂部,她連髮型也不甚講究,只是用髮束將長髮綁成馬尾,劉海稀疏凌亂的落在額頭、鬢角上。她經過他車邊的人行道,但`似乎沒注意到他,只是逕自走向停在他後頭的墨綠色NEON,打開後車廂尋找東西。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跟隨她,他下了車,靠在自己的車門上,好不容易等她關上了後車廂蓋,她手上提的東西卻令他大皺眉頭,什麼女人會穿著隨意、拎著筆記型電腦上俱樂部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