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孩子能不能給妳要看社會局的決定,跟警察應該沒什麼關係。而妳報警處理的同時,順便去法院提出領養這個小孩的申請,這樣就不怕有人捷足先登,跟妳搶孩子啦。」
聽她這麼一解釋,敏圓終於放心了。
梓紫啜了口香醇的咖啡,突然想起什麼,放下咖啡杯,「對了,妳想領養這個小孩,邯時雍都沒說什麼嗎?」
「邯時雍!」猛然聽見他的名字,敏圓嚇得手抖了一下。「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因為他是妳老公,孩子的爸爸,妳領養孩子,怎麼能不跟他商量?」梓紫伸出手指頭,讓那小傢伙握著,抬頭看敏圓變得不自在的臉,擔心地問:「敏圓,妳跟邯時雍是不是怎麼了?」
「沒、沒有啊,我們好好的,哪有怎麼了!」敏圓急急的掩飾,不想讓好友知道她婚後的生活並不如她所想像。
「我只是覺得領養孩子這個主意,他可能不會喜歡,所以、所以才不想跟他講。」 敏圓牽強的扯出一個借口。
梓紫是不明白邯家是怎麼樣的一個大家庭,不過,舉凡所有大企業中,都不喜歡平白無故多冒出一個繼承人。
「敏圓,我想妳還是得跟邯時雍說明白,這樣比較好一點,畢竟你們倆是夫妻不是嗎?更何況,妳如果想領養這個孩子,法院也會徵得他的同意。」
是嗎?這也就是說,她不能偷偷的養一個孩子,帶在身邊;她勢必得讓邯時雍知道她的計劃。
敏圓不喜歡這個結果,因為她原本沒打算將邯時雍規畫在她的生活藍圖裡,她甚至開始不喜歡有他介入她的生活。
可是--梓紫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邯時雍的同意,身為他的妻子,她極有可能領養不到這個漂亮的小娃娃。
「好吧,我去找他談。」敏圓無可奈何的作了決定。
※※※
次日,敏圓將小娃娃托給隔壁的鄰居帶,只身前往羽場總公司,去找邯時雍談領養小Baby的事。
結婚半年多,雖然這是她第一次來總公司找他,但半年前她曾經是大家口耳相傳的灰姑娘,所以她根本不用多費唇舌解釋,就有人指示她怎麼到總裁辦公室。
敏圓沒坐直達的電梯,因為她沒有高級主管的安全密碼跟安全卡,不過她並不太在意這些,因為她現在正在背自己擬了一晚的說服稿,期望避免在邯時雍面前出糗,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電梯門關上前,她不經意的一瞥,發現緩緩關上的門外,一些人正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
他們正在談論她!
這個結論像針刺似的,讓敏圓覺得坐立不安,她甚至不用猜,就能知道他們在說她什麼。
那些難聽的話,半年前她已親耳聽到過,現在只是再複習一次,她應該可以淡然面對。
敏圓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別去在乎別人的言論,然而她收回的目光卻正巧撞見電梯內的人們。
他們正用打量的眼光看著她。
敏圓低頭看看自己,突然間,她後悔來羽場這一趟。
她穿成這樣,實在不像是個總裁夫人,她來,只會給邯時雍丟臉。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落荒而逃;但隨即想到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娃娃,她怕今天再不和邯時雍談,她就保不住那個小Baby。
深吸了口氣,她拒絕再去研究旁人批判的眼光帶著什麼含意,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電梯內的數字漸次增加。
到了最頂樓,只剩她一個人,「噹」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邯時雍的辦公室也到了。
敏圓輕聲的走出電梯,從外頭的透明玻璃門望進去,裡面空無一人。
邯時雍不在!
她竟有一絲絲的慶幸。
唉,不對,不對,她明明是來談領養小Baby的,不應該害怕看到他。
既來之,則安之;她鼓足了勇氣,決定進去裡面等。
她推開那扇玻璃門,挑了個位子坐下來。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靜得可怕,她甚至以為自己聽到了喘氣聲、呻吟聲交雜在空氣中--不,那不是她的幻覺,那是真的,因為聲音愈來愈大聲,愈來愈急促,微紅著臉的敏圓禁不住好奇,起身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扇微微敞開的門引誘著敏圓犯罪。
她伸出食指,悄悄的推開門板。
門開了,裡面的身影她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男一女在做愛,女的趴伏在椅背上,而男的正奮力的挺身將慾望宣洩於身下的女體上。
對於眼前這一幕,敏圓不至於驚駭到花容失色,只是驚異那個男主角竟是邯時雍。
他不是一直深愛著他的亡妻嗎?
那麼,他怎麼能夠抱別的女人?
敏圓兩腳像是生了根一樣,定在原位動都動不了。
邯時雍在激情中仍感覺到現場的氣氛透著弔詭,在奮力律動中,他抽空瞄往令他感到不自在的方向。
他的視線恰巧與敏圓的驚愕對上。
他不悅的皺了臉,以凌厲的目光試圖讓她遠離他的視線。
敏圓接收到之後被動的離開。
她像個傻子似的足足坐在外頭的沙發上等了他五分鐘,邯時雍這才出來。
五分鐘,那足夠他洩慾,卻不足以讓他用來擁抱一個他愛的女人。霍然間,敏圓明白邯時雍之所以跟別的女人做愛的原因了。
他不愛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只是他洩慾的對象。
這個答案她還能接受,因為她也是個成年人,當然懂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性需求。
他正值壯年,他的心雖給了亡妻,但不代表他的身體不需要正常的需求。
邯時雍面不改色的回到辦公室中,而那個女的還在休息室裡面。
敏圓好奇的往他身後的那扇門望過去,想窺探那個女的在裡頭幹什麼?
邯時雍不喜歡讓人窺視他的私生活,因而折回去將門帶上,再回來面對敏圓。
他沒想到會議她撞見那一幕,更沒想到她沒有像只被嚇壞的小白兔一樣,急急忙忙的落荒而逃,相反的,她選擇留下來面對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在。